到了入睡的时候，宫中没有人能安眠。

风仪阁加强了守卫，灯火都亮了起来。清菡悄悄起床，再次换上黑衣。她要去养心殿附近看看，听点风声也是好的。

避开守卫，她来到养心殿回廊的阴影里，殿内人影憧憧，不止萧焕一个人。她隐约听见几位大臣的声音，讨论得很激烈，但普通话太差不怎么听得清。

突然，里面传出茶杯摔碎的声音，讨论声也没有了。

萧焕朕意已决。

萧焕前朝的旧事，朕会去查清楚，给天下一个交代。

萧焕杜听馨是朕亲封的国师，无过有功，谁再敢用莫须有的罪名构陷，视同谋逆！

半响，才有人道：

跑龙套的陛下，太后娘娘那边……

萧焕太后凤体欠安，需要静养。

萧焕朝中的事，不劳太后过度忧心。

萧焕众爱卿无事，就退下吧。

几位大臣告退出来，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清菡躲在暗处，萧焕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强硬，不过他能顶住压力，应付太后和柳家吗？

她正想着，养心殿的萧焕咳嗽起来，这是旧伤又复发了，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清菡想起周太医的话，她犹豫了一下，万一萧焕今晚嗝屁了怎么办？她在系统仓库拿了丹药，用油纸包好。趁侍卫换岗，在侧边的窗户打开缝隙，丢了进去。

正好落在软垫上面，发出一点声音。

清菡早就缩回去了。过了一会儿，窗户被推开一条缝，一只手捡起了油纸包。

萧焕看到了熟悉的药丸，他将药丸收起没有吃下。他对身边的近侍低语几句，近侍就退下了。

清菡不知道这些，目的达到她就回到风仪阁，熬穿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的大朝会。

萧焕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杜听馨作为国师，站在文官前列。清菡是无品级的家属，就不能上朝了，和容嬷嬷等人留在风仪阁等待。

朝议开始，先是政务。很快有御史出列，指向杜听馨身世不明，居心叵测，还说星象是她惑乱朝廷的工具，请求陛下彻查背景。

紧接着，又有几位官员附和，暗指萧焕受到了蒙蔽。

萧焕面无表情地听着，几人说完他才开口：

萧焕国师的身世，朕早就知道。

萧焕前朝公主的身份，没有罪过。

萧焕她兄长当年的所作所为，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焕这些年来，国师观测星象，化解天灾无数次，有功无过。

萧焕仅凭一点流言就质疑，可让天下的忠臣寒心？

臣子陛下！

一位姓柳的官员出列，是太后的族侄，他拿着一份卷轴，

臣子不是臣等捕风捉影！

臣子臣近日偶然得到前朝密档，是前朝皇帝临终的遗诏！

臣子其中言明传位于太子，并说萧氏……呃，当年围攻皇城为叛逆！

臣子杜听馨是前朝公主，哥哥是遗诏的正统，她在陛下身边，其心可诛啊陛下！

说着，展开卷轴。

殿内一片哗然。

杜听馨在袖中的手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