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地窖中炸响的瞬间,林清晏本能地扑向星星,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
但倒下的却是王守仁——马父的轮椅下冒出一缕轻烟,老人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把合法持有的自卫手枪。
马父“这一枪,是为了云儿。”
马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他看向马嘉祺。
马父“儿子,对不起...”
马嘉祺站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警笛声由远及近,地窖入口涌入持枪特警。
在一片混乱中,林清晏看见马嘉祺缓缓跪在他父亲轮椅前,握住了那只苍老的手。
马嘉祺“你一直知道真相。”
马嘉祺的声音哽咽。
马嘉祺“却让我恨了你十年。”
马父用尽最后力气抚摸儿子的脸颊。
马父“只有让你恨我,王守仁才会相信我真的放弃了你...”
老人的手突然垂下,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音。马嘉祺把额头抵在父亲逐渐冰冷的手背上,肩膀微微颤抖。
林清晏想上前安慰,却发现自己迈不开脚步——这一刻的马嘉祺,像是回到了那个在雨中给她伞的少年,孤独地承受着一切。
三天后的葬礼上,马嘉祺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细雨之中。当棺木缓缓降下时,林清晏看见他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素圈戒指——那是他父亲生前一直戴着的。
林清晏“星星被姨妈接走了。”
葬礼结束后,林清晏在教堂走廊找到他。
林清晏“孩子希望你偶尔去看看她。”
马嘉祺望着窗外的新芽,侧脸在雨水中模糊不清。
马嘉祺“清晏,你相信有人生来就带着原罪吗?”
她接过他手中的伞,轻轻合上。
林清晏“我只相信,每个人都是带着使命降临的。”
他转过脸来,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马嘉祺“陪我走一段路吧。”
他们穿过墓园,来到一间废弃的画室。
马嘉祺推开积满灰尘的门,墙上挂满了画作——全部是不同角度的圣心教堂,每一幅都有个抱经书的女孩身影。
马嘉祺“这些年来。”
他轻声道。
马嘉祺“每当我快要撑不下去时,就会来这里画你。”
林清晏在一幅画前停住脚步。画中的她站在告解室前,眼神清澈坚定,正是他们重逢那天的场景。
林清晏“马嘉祺...”
她刚开口,就被他轻轻打断。
马嘉祺“叫我嘉祺吧,”
他拿起调色刀,刮开墙角一幅画的表层,底下露出一张速写——少年与少女并肩坐在教堂台阶上,共享一本圣经。
马嘉祺“就像十六岁那年一样。”
雨停了,阳光穿过破旧的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清晏忽然明白,有些爱不必说出口,它早已融入生命的每一道纹理,如同经年累月渗入石壁的雨水,改变了岩石最原始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