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的阳光愈发浓烈,透过明净的玻璃窗铺满客厅,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染成金粉。左奇函收拾餐桌时,杨博文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膝盖上摊着一本练习册,却没怎么动笔,视线总忍不住往忙碌的身影上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耳边是碗筷碰撞的轻响,混着左奇函偶尔哼起的不成调的旋律,平淡的时光里,每一秒都浸着细碎的甜。
“发什么呆呢?”左奇函擦完最后一只碗,回头就撞进他放空的目光,忍不住走过去,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练习册都要被你盯出洞了。”杨博文猛地回神,耳尖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假装翻书,却没注意到指尖划过的页码根本没动:“没发呆,就是在想这道题怎么做。”
左奇函顺势在他身边蹲下,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哪道?我看看。”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杨博文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却还是把练习册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点在一道数学题上。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左奇函耐心地拆解着解题步骤,声音低沉温和,杨博文听着听着,注意力又飘到了他纤长的手指上,看着他指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忽然想起以前训练时,这人也是这样,手把手教他调整动作,指尖触碰到手腕时的温度,和现在一样滚烫。
“听懂了吗?”左奇函讲完抬头,发现他又在走神,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杨博文同学,你今天怎么总走神?”“听懂了!”杨博文立刻回神,故作镇定地拿起笔演算,却因为心慌算错了步骤。左奇函低笑出声,伸手握住他握笔的手,一笔一划地纠正,掌心的温度透过笔杆传过来,杨博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正算着题,左奇函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陈浚铭”的名字。他松开手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爽朗:“喂,怎么了?”杨博文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他假装低头整理草稿纸,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听着电话那头模糊的声音,还有左奇函时不时应和的笑声。
“行,下午三点是吧?我知道那个地方,到时候见。”左奇函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杨博文低着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指尖用力攥着笔,指节都泛了白。他心里了然,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谁惹我们小博文不开心了?”
杨博文没抬头,声音闷闷的:“没谁,你下午要出去?”“嗯,陈浚铭约我去练舞,说新排的动作有点不熟练,让我过去帮他看看。”左奇函如实回答,没注意到杨博文眼底瞬间暗下去的光。以前这种事,左奇函总会第一时间约他,可现在,却先答应了别人。他想起以前在练习室,左奇函手把手教他双人舞台的动作,说“和你一起完成舞台,就像打了一场胜仗”,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永远是左奇函的第一选择。
“哦。”杨博文敷衍地应了一声,重新拿起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杂乱的线条。左奇函看出他的不对劲,弯腰凑到他面前,试图看清他的表情:“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杨博文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却又强装镇定:“没有啊,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去帮他练舞挺好的。”
这话里的别扭劲儿,左奇函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想起以前两人吵架,杨博文也是这样,明明生气得不行,却偏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会翻他几个白眼,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表达不满。左奇函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吃醋了?”
“我没有!”杨博文立刻反驳,脸颊却瞬间涨得通红,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左奇函攥得更紧。“还说没有,你看你,耳朵都红透了。”左奇函故意逗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以前我只帮你一个人练舞,现在帮别人,我们小博文就不开心了,对不对?”
被戳中心思的杨博文更不好意思了,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嘴硬:“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你下午出去,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这话半真半假,既有独处的无聊,更有藏在心底的占有欲——他习惯了左奇函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习惯了两人专属的默契,一旦这份注意力被分走,那种酸涩的情绪就会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笑意渐渐淡去,多了几分心疼。他松开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对不起啊,没提前跟你说。”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他的发顶,“其实陈浚铭一开始问我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叫上你,但是他说你最近学习和训练都挺忙的,怕打扰你。”
杨博文靠在他怀里,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心里的酸涩消散了一些,却还是小声嘟囔:“我不忙……”“我知道你不忙。”左奇函低笑,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那这样,下午我先去帮他练一个小时,然后回来陪你,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练舞,或者你写作业,我在旁边陪着你。”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小题大做,左奇函需要平衡和大家的关系,不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左奇函面前,他总是没办法保持那份冷静理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被这个人轻易牵动。
左奇函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忍不住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以后我不管去哪,都先跟你说,好不好?不会再让你偷偷生气了。”“嗯。”杨博文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左奇函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别不高兴了,好不好?下午回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听到草莓蛋糕,杨博文的眼睛亮了亮,抬头看着他,眼底的委屈消散了大半,却还是故意板着脸:“那要看你做得好不好吃。”“肯定好吃,我可是跟着教程学过的。”左奇函笑着挑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现在不生气了吧?”杨博文摇摇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轻轻攥着他的衣角,像是在确认他不会离开。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杨博文靠在左奇函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他知道,左奇函或许会分给别人关注,但他在这个人心里,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就像以前无数个日夜,不管训练多累,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左奇函总会第一时间站在他身边,做他最坚实的底气。
只是这份安心里,还是藏着一丝小小的不安。他想起以前选人环节,左奇函第一次问他的时候,他故意没有答应,想让他再问一遍,确认自己是他的唯一,可左奇函却没有,转身去邀请了别人。那时候他心里的失落和酸涩,和现在一模一样。他喜欢左奇函,却又忍不住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试探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左奇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呢喃:“博文,你不用试探我。”他低头,看着怀里人惊讶的眼神,认真地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想选择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杨博文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眼底瞬间蓄满了水汽,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坐了很久,阳光慢慢移动,将暖意从客厅移到了阳台。左奇函拿起手机,给陈浚铭发了条消息,说下午晚点过去,然后放下手机,专心抱着怀里的人,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和重量,心里满是安稳。
杨博文靠在他怀里,渐渐闭上了眼睛,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还有阳光的味道。他知道,自己以后或许还会因为这些小事吃醋,还会用别扭的方式试探他,但他也相信,左奇函会懂他的心思,会包容他的小脾气,就像他包容左奇函的一切一样。
午后的时光,安静而绵长,藏在暖阳里的甜意,混着心底淡淡的酸涩,酿成了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温柔。而那些未说出口的在意,那些藏在别扭背后的喜欢,都在彼此的心跳声里,悄悄诉说着最真挚的心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