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可吴邪还是拧着劲儿不依，吴老狗沉脸道：“再吵，明天就回杭州。”这话一出，吴邪的哭闹立马蔫了下去。吴老狗甩袖回房休息，吴邪嘟囔：“爷爷怎么这么生气。”

解连环看着他无奈叹气，吴二白沉声叮嘱：“今天老实点，不然真走。”说完也转身离开。解连环揉了揉吴邪的头：“走，去休息。”

之后陈皮让陈璇在解家住了几日，自己也去解家转了圈，狠狠震慑了那些心存歪念的人。众人见了陈皮，头低得快埋进地里，生怕他的九爪钩一挥取了性命。

房间里，陈璇写着暑假作业，解雨臣在旁学自己该学的东西，虽没去学校，功课却没落下。解雨臣忽然开口：“谢谢你，璇儿姐。”陈璇抬眸：“谢我什么？”“谢你愿意和我订婚，还护着我。”

陈璇笑了笑：“雨臣，我们是朋友啊，朋友护朋友本就该的。而且我很喜欢你。”

解雨臣眼底亮了亮：“我也喜欢璇儿姐，那我们好好相处。”

陈璇说到：“好，不过我过阵子要回广西，之后再去苏州。”

解雨臣想了想：“不如这样，寒暑假你必须来北京住一个月。”

陈璇点头：“行，我跟外公说。”

解雨臣又道：“那玄姐，你大学考一定要北京好不好？咱们就能常在一起了。”

“好啊，我努力。”陈璇应着，又问，“你现在不去学校了？”

解雨臣眼神沉了沉：“不去了。现在进学校太危险，容易被人算计。我在家自学，考试去考就行。你也看到了，跟日山爷爷出去都能遭人暗算，学校里带不了保镖，更不安全。”

陈璇抬手轻拍解雨臣肩头，语声温缓：“会苦尽甘来的，眼下虽难，往后总会甜的。”

解雨臣眸色微沉，轻声应：“但愿如此。”稍顿，抬眼望她，语气带几分试探：“我可否唤你璇儿，或是阿璇？去掉‘姐姐’二字。”

陈璇闻言轻笑，颔首应下：“自然可以。”

“那便叫你阿璇。”解雨臣低声唤道，语气添了几分软意。

“好，就叫阿璇。”陈璇笑意未减，颔首应承。

解雨臣目光落向她案前习题，眉梢微挑：“这题目，瞧着不似五六年级的功课。”

“是初中内容。”陈璇头未抬，指尖仍握着笔。

解雨臣微怔，问道：“你尚未升初中，该还有一年才是，怎就提前学了？”

“提前打些底子，若学得顺手，往后试着提前高考也未必不可。”陈璇语气淡然，似是寻常事。

解雨臣眼底掠过几分赞许：“阿璇当真厉害。”

“你肯用心，也能做到。”陈璇抬眸看他，随口问，“你日后打算考去哪个大学？”

解雨臣垂眸轻叹，语气松缓：“还没想好再看看，还早着呢。”

陈璇听罢，轻轻点头，复又低头埋首习题。

静了片刻，解雨臣忽然开口，语气多了几分认真：“阿璇，你可曾想过，将四阿公那一脉洗白？”

陈璇闻言抬眸，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摇了摇头：“洗白？我倒从未细想过。”

解雨臣缓缓道：“我们解家自爷爷辈起，便已慢慢筹谋洗白之事。我如今刚接手家族事务，尚未能全然铺开，待日后长大些，一定会接着将洗白的事推进。爷爷跟我说过，再过十年二十年，这行当必定会管得极严，早做打算方能长久。”

陈璇凝眉思索，语气沉了几分：“可雨臣，你该清楚，我们这一脉手上皆沾着血，靠盗墓做地下生意谋生，想洗白哪有那般容易？族中不少人仍在通缉名录上，就连我爷爷，至今仍是黑户，无半点正规身份。你们谢家不同，本就是经商起家，只做文物拍卖的营生，极少亲自下地，洗白自然容易得多，可我们不一样，向来要靠下地讨生活。”

陈璇心里琢磨着解雨臣的话，知道这时候转行洗白确实是个机会。可他们这一脉想洗白太难，外公手下那些人肯定会有意见。但洗白这事又必须提上日程，不然以后被查，所有人都得蹲大牢。

解雨臣说：“阿璇，你得好好想想这事，要么跟四阿公说说。”

陈璇点头：“知道了雨臣，放心。你没提之前我没往这想，现在说了，我肯定会琢磨。毕竟将来我要接掌门户，可别在我手里把这一脉搞砸了。”

解雨臣道：“砸不了，就是总躲在暗处，日子终究憋屈。”

解雨臣遇着几道不懂的题，拿着本子凑到陈璇跟前请教。陈璇扫了眼，是道数学题，便提笔细细给他讲算法，步骤条理分明。解雨臣学得极快，没片刻就吃透了，提笔便算。

陈璇瞧着，笑道：“你其实很聪明。”

解雨臣抬眸，带点小自恋扬了扬眉：“我当然知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小九爷，谢家当家的。”

陈璇被他逗笑，点头附和：“是是是，小九爷，赶紧做，做完了想出去玩或在家歇着，都随你。”

解雨臣眼睛亮了亮，应了声“好”，低头专心赶作业，遇着不懂的，便再凑过来问，陈璇一一耐心讲解。

作业写完，解雨臣眼睛一亮：“我唱段师傅新教的戏给你听，《霸王别姬》，好不好？”

陈璇笑应：“好啊。”

解雨臣起身站定，抬手拢了拢衣襟，亮嗓开唱。身段虽青涩，唱腔却有模有样，字正腔圆。陈璇坐在石椅上静静听着，待他唱完，当即抬手鼓掌：“雨臣，唱得真好听。”

解雨臣耳尖微红，略有些不好意思：“没师傅唱得好，我才学皮毛，久了定能更好。”

陈璇望着他笑：“那我当你第一个观众。”

解雨臣眼睛亮了，语气笃定：“说定了。”

陈璇点头：“好，等你学好了，我每次来，你都唱给我听。”解雨臣重重颔首，眼底满是雀跃。

之后的几日，功课写完，陈璇便常陪着解雨臣。晨间同去二月红处，看他练功学戏；剩下的时间便守在解府一起呆着。

这日学戏过半，二月红瞧着一旁静立的陈璇，忽然开口：“璇丫头，不如也唱一句试试？”说着便教了段极简单的戏文。

陈璇依言开口，嗓音落定，二月红眸色微动，暗自思忖：这嗓子，竟和陈皮一模一样，粗粝带劲，实在不是学戏的料子。面上却只淡道：“你跟你外公嗓子像得很，这行当，你学不来。”

陈璇挑眉，颇不服气：“我觉得唱得还行啊。”

身旁解雨臣憋笑，小声补了句：“阿璇，是真不好听。”

陈璇垮了垮脸，无奈叹道：“行吧，看来是没这天赋。”

二月红看着她模样，心里愈发笃定：这般嗓子，倒真随了陈皮，想学戏，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