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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璇往前又迈了一步，眼睛直勾勾盯着吴建国，语气又硬又脆：“我先让你想清楚一件事——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别为了个外姓的继女，就委屈自己的亲闺女！”她顿了顿，下巴微微一抬，“我无所谓，反正我给了钱，你敢委屈我，我有的是办法跟你说道。我从小就被送走，咱们没什么情分，你不把我当亲生的，我也不怪你。”

说着，她扫了眼旁边的吴珊珊，声音沉了沉：“可珊珊不一样，她是你实打实养到大的亲闺女，还有小军。小军是男孩子，早晚能分开睡，没什么要紧。但你凭什么要让我跟珊珊挤一张床，把好地方留给外人？”

吴建国被噎得没话说，只能摆摆手：“行了，你们先休息吧。”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脚步都透着点狼狈。

他心里头别提多窝火了——压根没料到这个小女儿这么难缠。本来以为跟珊珊同岁，都是小姑娘，稍微哄一哄、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哪想到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能给你掰扯得明明白白，还敢直眉瞪眼地提条件，话里话外都透着“你敢委屈我，我就敢闹大”的劲儿。

他越想越气：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八成是陈秀她爹那老东西教的！把孩子教得蛮横又不讲理，一点规矩都没有，跟她那个爹一样，全是混不吝的性子！

屋里静下来，小军早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小呼噜打得轻轻的。

吴珊珊犹豫了半天，凑到陈璇旁边，小声问：“陈璇，我叫你阿璇，行吗？”

陈璇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弯了弯：“当然可以，那我就叫你珊珊。”

得到回应，吴珊珊才敢接着说：“阿璇，你……你怎么敢那么跟爸爸说话啊？”她长这么大，连跟父亲大声争执都不敢。

陈璇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淡淡道：“我就是就事论事，他想委屈我，那是没门儿的。”

说完，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干净睡衣换上，拉过被子躺下：“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没再多说别的，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隔天一早，陈璇一睁眼就换了件新衣裳，料子鲜亮，样式也好看，比昨天那件还要惹眼。吴珊珊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忍不住有点羡慕——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穿过这么体面的衣服。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妈妈去世前的话压下去了。

那时候妈妈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珊珊呐，你要记住，以后好好照顾小军。要是将来你外公来找你，千万别跟他走，他那个地方，没那么好混。”

妈妈还跟她提过妹妹，说当年生的是双胞胎，小的被外公抱走了。“就算以后你妹妹回来了，也别羡慕她，”妈妈当时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那些看着好的东西，背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珊珊愣了愣神，赶紧收回目光，低头去收拾自己的旧书包，把那点羡慕悄悄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