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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之种

当我成为盖亚女神后

乌拉诺斯离去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大地的震颤便已平息。林砚立于开满白花的谷地中央,深紫色长发上的星辰碎屑渐渐隐去,只余藤蔓与蕨类植物静静缠绕,如同为这份极致美艳缀上了自然的勋章。

泰坦们依旧匍匐在地,脊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许珀里翁额间的伤口已在大地之力的滋养下结痂,可他不敢抬头,方才天壤对峙的余威仍在心头盘旋——那位天空之神的雷霆何等可怖,却被母亲以柔克刚,轻易驯服,这样的力量与智谋,早已超出了他们对“地母”的所有认知。

“起来吧。”林砚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各司其职,守住自己的领地。若再有肆意妄为者,休怪我不念母子情分。”

“是,母亲。”泰坦们齐声应和,缓缓起身。许珀里翁率先领命,带着其他泰坦前往各自的领地,脚步沉稳,再也不见最初的蛮横。俄刻阿诺斯路过湖畔时,还特意弯腰扶起了被掀翻的小鹿,眼神中多了几分谨慎与温和——那是对大地法则的敬畏,更是对这位新任地母的臣服。

林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纹路。她清楚,泰坦们的臣服并非源于真心,而是源于对力量的畏惧。乌拉诺斯虽被契约束缚,可那份怨毒的眼神,绝非善罢甘休的模样。这片大地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再次陷入混乱。

“想要长治久安,光靠威慑远远不够。”她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深思。前世在咨询界摸爬滚打多年,她比谁都明白,“规则”的建立,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制度的约束,更需要利益的绑定。

她转身走向大地深处,那里是她感知到的能量核心——一块与她穿越时带来的玄色岩石气息相连的地核区域。随着她的靠近,地面自动裂开一道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矿石,将前路照得通透。

步入通道底部,一块巨大的玄色岩石静静悬浮在中央,正是那块将她卷入时空裂隙的“大地之核”。此刻它不再是巴掌大小,而是化作了丈许高的晶石,表面的螺旋纹路流转着淡淡的绿光,与林砚周身的气息遥相呼应。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林砚抬手抚上岩石表面,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熟悉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让她原本因对抗乌拉诺斯而稍有损耗的神力迅速充盈起来。

记忆碎片再次涌现,这一次却比之前清晰许多——这块“大地之核”本是盖亚的本源信物,承载着大地最纯粹的法则力量,只是在混沌初开时不慎遗失,流落至她前世的地球,最终又随着她的灵魂一同归来。

“有了你,或许就能建立真正的约束。”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催动神力,掌心泛起浓郁的绿光,缓缓注入玄色岩石之中。随着神力的涌入,岩石表面的螺旋纹路开始快速转动,发出嗡嗡的鸣响,一道道绿色的光点从岩石中剥离出来,如同萤火虫般在通道内飞舞。

这些光点,是大地法则的具象化,是能约束神祇与生灵的“契约之种”。

林砚指尖一动,一枚光点便缓缓落在她的掌心。光点化作一枚细小的绿色符文,符文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她之前与乌拉诺斯定下的“共生契约”的缩影。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枚符文内蕴含着大地的意志,一旦种下,便会与受约者的灵魂绑定,若有违背,便会自动触发惩戒,无需她亲自出手。

“很好。”林砚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些契约之种,她便能将之前定下的规则,真正转化为不可违背的铁律。

她抬手一挥,数十枚契约之种从玄色岩石中飞出,顺着通道向上飘去,如同有生命般,朝着泰坦们的领地飞去。这些种子会悄无声息地融入泰坦们的体内,与他们的灵魂绑定,时刻监督着他们的行为。

做完这一切,林砚并未立刻离开。她盘腿坐在玄色岩石前,闭上眼睛,开始梳理体内的神力。与乌拉诺斯的一战,让她对大地之力的运用有了新的领悟——之前她只懂得调动地表的力量,却忽略了地核深处那更为磅礴、更为本源的能量。

她试着将意识沉入地核,感知着岩浆的奔涌、矿石的沉淀、能量的流转。渐渐地,她的意识与大地融为一体,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寸土壤的呼吸,每一条河流的脉动,每一株草木的生长。

这种感知,比之前更为深远,更为精准。她甚至能“看到”许珀里翁在平原上巡视,约束着其他泰坦;能“看到”俄刻阿诺斯在湖泊中梳理水流,滋养着水下的生灵;还能“看到”乌拉诺斯躲在天空的云层之后,眼神怨毒地盯着大地,却因契约的约束,不敢有丝毫动作。

就在这时,一丝异样的气息传入她的感知。

那气息来自许珀里翁的领地,带着一种隐秘的、不安分的波动,像是有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林砚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催动神力,将感知集中在那片区域,一幅清晰的画面便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只见许珀里翁正与一个身形佝偻的泰坦密谋,那泰坦名为伊阿珀托斯,是所有泰坦中最狡猾的一个,眼神中总是藏着算计。两人躲在一片密林深处,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林砚的感知。

“母亲太过强势,我们虽有领地,却处处受约束,这般日子何时是头?”伊阿珀托斯的声音带着不满,“乌拉诺斯大人虽被契约束缚,可他毕竟是天空之神,若我们能暗中联络他,或许能……”

“住口!”许珀里翁猛地打断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母亲的力量你也见识过,契约的惩戒更是恐怖,此事绝不可行!”

“许珀里翁,你就是太过懦弱!”伊阿珀托斯嗤笑一声,“母亲虽强,可她终究要孕育更多的生灵与神祇,精力有限。我们只需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难道你忘了,额间的石角是如何被她毁掉的吗?那份屈辱,你能忍受?”

许珀里翁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不自觉地摸向额间的伤疤。想起那日被藤蔓束缚、石角剥落的痛苦与屈辱,他眼中的畏惧渐渐被不甘取代。

“可……可契约之种……”

“契约之种又如何?”伊阿珀托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要我们做得隐秘,不被母亲察觉,契约便不会发作。等我们力量足够强大,或许就能找到破解契约的方法!”

许珀里翁沉默了,显然是被伊阿珀托斯说动了。

林砚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果然没猜错,泰坦们的臣服只是表面,骨子里的野心与叛逆,从未真正消失。伊阿珀托斯的狡猾,许珀里翁的摇摆,都是潜藏的隐患。

不过,她并不急于出手。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对付潜在的敌人,最好的方式不是立刻将其扼杀,而是让其充分暴露,在其自以为得计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这样既能彻底清除隐患,又能震慑其他心怀不轨者,让规则真正深入人心。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便陪你们玩玩。”林砚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她收回感知,不再关注许珀里翁与伊阿珀托斯的密谋,转而继续梳理体内的神力。

她能感觉到,随着对大地之核的掌控加深,体内的神力正在发生质变。之前她只能操控土壤、岩石、草木,如今却能隐约感知到大地之下沉睡的古老力量——那是与生命、轮回、甚至时空相关的本源法则,只是目前还未完全解锁。

“慢慢来,不急。”林砚闭上眼,心境再次恢复平静。她就像一位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又像一位沉稳的棋手,在棋盘上布下暗棋,等待着最终的收网。

通道外,大地依旧生机盎然。小鹿在湖畔饮水,飞鸟在林间筑巢,泰坦们在各自的领地内忙碌,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可只有林砚知道,在这片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新的博弈,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无论是伊阿珀托斯的阴谋,还是许珀里翁的摇摆,亦或是乌拉诺斯的不甘,都将成为她巩固权柄、建立秩序的垫脚石。

她是林砚,是盖亚,是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任何试图挑战她权威的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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