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我还有事,先走了。”温书屿开口。
“什么?你又要走。”白鹤淮不解地问,“朝朝,你就留下来吧!就当是陪我一起。”她使劲摇晃温书屿的衣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挽留她。
“不了。”温书屿摇摇头,“眼下,这座蛛巢是安全的,你待在这里我也放心。我去替你们盯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温书屿清楚,白鹤淮留在这里,是因为她可以治好大家长身上的伤,苏暮雨肯定会保护好她。而自己与他们非亲非故。留在这里,双方都尴尬。与其留在这里处处受限,还不如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
“还请苏公子,保护好鹤淮,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暮雨原本正愁找不到让温书屿离开的理由。眼下,大家长的安危最重要,他要杜绝一切意外因素。现在见她主动开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心中充满感激,更何况,大家长身上的雪落一枝梅还没有解,神医不能有丝毫损伤,而且神医是他带来的,他理应保护好神医的安危。
“温姑娘放心,有我在,神医不会有事。”苏暮雨缓缓说道,“除非我苏暮雨先死。”
“倒是也不必如此。”白鹤淮小声诽谤,“我是来治病的,又不是来结仇的。”苏暮雨要是因她而死,苏昌河那个疯子估计会天涯海角地追杀她。她银子还没赚够呢。
“好吧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事要办,那我就不逼你了。”白鹤淮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给她,“注意安全。”
“你也是。”温书屿收下丹药,拿出几张符纸递给白鹤淮,“这个你收好,危急时刻就催动它。”向苏暮雨轻轻颔首,随后跃出蛛巢,隐身于黑夜之中。独留苏暮雨白鹤淮二人在院中相对无言。
“神医与温姑娘,关系很好?”苏暮雨生涩地扯开话题。
“是非常好。”白鹤淮纠正他,“等我给大家长解完毒后,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再讲给你听。”
“那就却之不恭了。”
白鹤淮也在与苏暮雨的交谈中得知,他在进入暗河之前,是无剑城的人。
只是眼下,苏暮雨还需去处理蛛巢的“眼睛”。
丑牛不想苏暮雨和其他人为了大家长白白送死,选择叛变。
苏暮雨没有杀他,只是让他离开蛛巢。若是苏家胜了,那就去寻苏家;若是苏家败了,那便隐姓埋名,永远不要再出现。
待丑牛走后,慕克文来了。说苏暮雨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你想做一个好人,身为刺客,你却想做一个好人,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好笑、最愚蠢的事吗?”
慕克文一番话,让苏暮雨想到了七年前的鬼哭渊。
七年前,鬼哭渊。
苏暮雨搀扶着苏昌河,二人一同走出鬼哭渊。而暗河以前,从未有过这个先例。彼时,二人未入三家,皆是无名者。无名无姓,只有代号。苏暮雨是十七号,苏昌河是六十三号。
“你知不知道,无论你们俩谁活着出来,都能进苏家。可是如果你们二人同时出来,便是破了我们暗河的规矩。都要死。”苏穆秋恨声说。这二人,是这一代无名者中最强的,要是进了苏家,无疑于是一大助力。可是就目前来看的话,恐怕这两个人都不能活着离开鬼哭渊了。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十七号直视于他。
“十七号,杀了你身边这个人。”总教习慕子蜇幽幽说道。
十七号与六十三号对视一眼,“我不会杀他。我们两个人,都要活下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入众人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慕子蜇连续说了两个“好”。“危难关头,尚不愿弃旁人于不顾。你们还真是一对好朋友。”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我们不是朋友。刺客是不应该有朋友。”十七号答道,“可若我们都入了暗河,那便是家人。既是家人,又岂能弃之不顾?”字字落地有声。
六十三号呆住了。自从入了暗河,每天都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家人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也太过遥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慕子蜇怒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