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下的暖光

《吹风机下的暖光》

一、浴室门口的水汽与等待

周末的午后总带着点懒意，浴室的玻璃门蒙上了层白雾，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手冢国光站在门外，手里攥着条深蓝色的毛巾，指节被水汽熏得有些发烫。

“不二，好了吗？”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去，带着点被蒸汽软化的温和。

“来啦来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不二周助顶着满头湿发冲出来，发梢的水珠甩得满地都是，浅蓝色的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锁骨上还没擦干的水痕。“手冢你看，我新换的浴球，草莓味的！”他举起手里粉色的浴球晃了晃，泡沫溅到手冢手背上。

手冢没说话，只是拉过他往客厅走，路过玄关时顺手拿起吹风机。不二乖乖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看着手冢插好插头，指尖在开关上顿了顿——他记得不二怕烫，总是把风力调小两档。

“低头。”手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后颈。毛巾擦过发梢的动作很轻，像在拂掉落在上面的雪花，“昨天训练拉伤的地方还疼吗？”

“早好啦，”不二蹭了蹭他的手心，声音含混不清，“就是你给我贴的药膏味道太大，被菊丸笑了一上午。”

手冢的指尖顿了顿，想起今早菊丸围着不二转圈喊“药膏超人”的样子，耳根悄悄泛起热意。吹风机“嗡”地一声启动，暖风裹着淡淡的草莓香漫开来，他抬手拨开不二额前的碎发，指腹蹭过对方微微发烫的耳廓。

二、发间的停顿与呼吸

吹风机的热风像只温顺的小兽，趴在发顶轻轻舔舐。不二的头发比看上去要软，湿的时候更甚，缠在指尖像团融化的棉花糖。手冢的动作很慢，梳子齿间挂着几根不听话的浅蓝色发丝，他耐心地把它们理顺，再用风筒一点点吹干。

“手冢，你头发是不是又长了？”不二突然仰起头，发梢扫过手冢的手腕，“上次看你剪头发还是上个月呢。”

热风正对着不二的脸吹，他却不躲，反而睁大眼睛盯着手冢。对方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平时抿成直线的嘴唇此刻微微放松，带着点被水汽熏出来的淡粉。

手冢把吹风机往旁边偏了偏，避开他的脸：“下周剪。”梳子穿过发尾时带起点静电，几根发丝粘在不二的脸颊上，他伸手想摘，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别动，痒。”不二的笑声混着吹风机的嗡鸣，像浸了蜜的糖块，“你吹头发好认真啊，比乾学长调果汁还认真。”

手冢没接话，只是把风速再调小些。他发现不二的发旋处有个小小的窝，热风一吹就陷进去一小块，像块被阳光晒化的黄油。梳子碰到那里时，不二会轻轻抖一下，肩膀也跟着缩成一团，像只被挠到痒处的猫。

“这里不用吹太干吧？”不二抓着他的袖口晃了晃，“反正等会儿还要睡午觉，会压塌的。”

“不行，”手冢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疼。”他把最后一缕发尾吹干，关掉吹风机，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在暖光里轻轻碰撞。

不二的头发蓬松起来，像朵炸开的浅蓝色云朵，他伸手抓了抓，又不满地皱起眉：“太蓬了，像个蘑菇。”

手冢拿起梳子想再理理，却被不二拉住手腕。对方站起身，扯着他往浴室走：“轮到我了，你也洗个澡吧，我帮你吹。”

三、镜前的水汽与泡沫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镜子蒙上了层白雾。不二踮脚在镜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转身时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手冢。

“小心。”手冢伸手扶着他的腰，指尖碰到浴袍下温热的皮肤，像被烫了下似的缩回来。

不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手冢还是这么容易害羞。”他推着手冢往淋浴间走，把换洗衣物放在架子上，“快点哦，我洗发水都给你挤好了，薄荷味的，很提神。”

手冢关上门时，听到外面传来不二哼歌的声音，调子是上周训练时听的球队队歌，跑调跑到天边，却让人忍不住弯起嘴角。热水冲刷着身体，薄荷洗发水的清凉混着水汽漫开来，他想起刚才不二发间的草莓香，两种味道在脑海里绕成个温柔的结。

出来时，不二正盘腿坐在浴室门口的垫子上，手里转着吹风机的线。看到手冢出来，他眼睛一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这里有垫子。”

手冢的头发比不二短很多，黑色的发丝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白色的浴袍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不二拿着毛巾擦了擦他的发顶，动作比手冢刚才粗鲁些，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莽撞。

“低头呀。”不二把吹风机架在腿上，热风“呼”地吹起来，他的手指插进手冢的发间，胡乱地抓着，“手冢你头发好硬啊，像钢丝球。”

手冢的头发确实又粗又硬，湿的时候更明显，像板刷似的戳着手心。不二却不嫌，反而觉得好玩，手指顺着发丝往下滑，感受着粗硬发尾蹭过指腹的触感，像在摸只炸毛的小刺猬。

“你平时是不是都不用护发素？”不二突然停下动作，捏了捏手冢的发梢，“有点干哦。”

“没必要。”手冢的声音闷闷的，大概是热风熏得有些困了，他微微垂着眼，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像落了层细雪。

不二突然凑近，鼻尖差点碰到他的额头：“那以后我帮你涂好不好？我那个草莓味的护发素超好用，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太香。”

吹风机的声音盖住了手冢的回答，只看到他的耳尖悄悄红了，像被热风烤化的樱桃糖。

四、发间的阳光与停顿

吹到一半时，阳光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透过浴室的小窗落在手冢的发顶。黑色的发丝被照得泛出点棕色，像撒了把碎金。不二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挡在他头顶，阴影落在两人脸上。

“别晒着眼睛。”他的手指张开，指缝漏下的光斑在手冢下巴上跳来跳去。

手冢抬起眼，正好对上不二的视线。对方的睫毛很长，被阳光照得半透明，浅蓝色的瞳孔里晃着小小的太阳。吹风机还在嗡嗡转着，暖风把两人的呼吸吹得交缠在一起，带着薄荷和草莓混合的甜香。

“好了。”不二关掉吹风机，把它放在一边，手指却没离开手冢的头发，反而轻轻揉了揉，“嗯，还是硬邦邦的，像手冢本人一样。”

手冢抬手想整理被揉乱的头发，却被不二按住手。对方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梳整齐，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玻璃制品。

“你看，这样就清爽多了。”不二把梳子放回桌上，拉着手冢站起来，“去客厅吧，我切了西瓜。”

走到客厅时，手冢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不二。对方的浅蓝色头发还带着点蓬度，发梢卷卷的，像被阳光晒软的棉花糖。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不二的发顶，把那撮翘起来的呆毛按下去。

“你的也乱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不二愣了一下，随即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手冢再帮我按按？”他微微低下头，发顶蹭着手冢的手心，像只撒娇的小猫。

暖光从头顶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幅晕开的水墨画。吹风机还放在浴室门口，电源线拖了长长的一截，像条连接着彼此的线，软软地趴在地上。

五、午后的沙发与发丝

不二把切好的西瓜端到茶几上，粉红色的果肉上还挂着水珠。手冢拿起一块，刚要放进嘴里，就被不二按住手腕。

“等等，”对方拿起纸巾，仔细擦掉他嘴角的水珠，“刚才吹头发的时候沾到的。”

指尖碰到皮肤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窗外的风掀起纱帘，把阳光切成碎片，落在不二浅蓝色的发梢上，像撒了把亮晶晶的糖粒。

“手冢，”不二突然开口，咬了口西瓜，“我们下午睡午觉吧，挤在沙发上。”

手冢点头，看着不二跑去卧室抱被子，浅蓝色的身影在走廊里晃来晃去，像只忙碌的小蝴蝶。等他抱着被子出来时，发梢又翘起来几根，大概是跑动时被风吹的。

手冢走过去，抬手帮他把翘起来的发丝按下去。这次不二没躲，只是仰着头看他，眼睛里盛着满满的阳光，比西瓜的汁水还要甜。

沙发不大，两个人挤着刚好。不二枕着手冢的腿，浅蓝色的头发铺在对方的白色浴袍上，像片融化的天空。手冢靠在沙发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不二的发顶，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手冢，”不二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困意，“你说我们头发会不会缠在一起？”

“不会。”手冢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动作轻得像羽毛，“你的很软，我的……”

“你的很硬，像钢丝球。”不二接过他的话，笑着蹭了蹭他的膝盖，“不过我喜欢钢丝球，蹭着舒服。”

手冢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阳光透过纱帘，在不二的发间流转，浅蓝的发丝被染成淡淡的金，像掺了星光的棉花糖。他想起刚才帮不二吹头发时，发旋处那个小小的窝，此刻正贴着他的腿，带来暖暖的温度。

窗外的蝉鸣渐渐低了下去，屋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手冢的指尖停在不二的发顶，那里软软的，像握着团不会融化的云。他闭上眼，闻到空气中草莓和薄荷混合的香气，像这个午后一样，温柔得让人不想醒来。

或许头发缠不缠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他的呼吸拂过他的膝，暖光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把时间酿成了甜甜的果酒，在沙发上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