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清晨推开宿舍窗,外面已是一片白茫茫。贺峻霖裹着厚外套跑到窗边,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水雾,他用手指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眼睛亮得像落了雪的星子。
贺峻霖“宋亚轩你看!下雪了!”
他转身朝屋里喊,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贺峻霖“我们去后山拍雪景吧?上次种的向日葵虽然枯了,但秸秆上落雪肯定好看!”
宋亚轩正对着电脑整理照片,闻言抬头看向窗外,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把后山的轮廓晕染成一幅水墨画。他想起高中时那场雪,两人在操场埋下种子,手指冻得发红却笑得滚烫。
宋亚轩“等吃完早饭就去。”
他合上电脑,看着贺峻霖已经开始翻找相机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宋亚轩“别急,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后山的雪比宿舍楼下厚,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贺峻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羽绒服的帽子滑到脑后,露出被雪沾白的发顶。宋亚轩举着相机跟在后面,镜头里的少年总是比雪景更抢镜——他蹲在枯草丛前拍雪粒,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冰晶;他站在光秃秃的向日葵秸秆旁,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掌心的温度让雪瞬间融化。
贺峻霖“你快过来!”
贺峻霖忽然朝他招手,指着一棵老松树贺峻霖“你看这树枝,雪堆得像棉花糖!”
宋亚轩走过去,刚要举起相机,却被贺峻霖拽着胳膊往树下躲贺峻霖“别拍了,先避避雪,下大了。”
雪花顺着松针的缝隙落下来,在两人肩头积起薄薄一层。贺峻霖缩了缩脖子,往宋亚轩身边靠了靠,彼此的体温透过厚重的外套悄悄传递。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片压干的向日葵花瓣,被透明胶带小心地贴在硬卡纸上。
宋亚轩“这是……”
宋亚轩认出那是高中时贺峻霖获奖照片里的那株向日葵花瓣。
贺峻霖“上次整理高中东西找出来的”
贺峻霖的指尖轻轻拂过花瓣边缘,声音软软的贺峻霖“那时候总觉得,要是没你陪着,我肯定连参赛的勇气都没有。”
宋亚轩看着他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伸手把他的帽子拉起来,遮住半张脸宋亚轩“别着凉了。”
指尖划过他的耳尖,像触到初雪般的微凉。
贺峻霖在帽子里闷声笑了,声音瓮瓮的贺峻霖“你还记得高中摄影展结束那天吗?你送我回家,我在巷口给你塞了张照片。”
宋亚轩“记得”
宋亚轩点头,那张他对着向日葵拍照的照片,至今还夹在自己的日记本里,背面写着‘光也会追着你跑’。”
贺峻霖“其实那时候就想告诉你”
贺峻霖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在雪光里格外亮贺峻霖“你才是我的光啊。”
雪花落在两人之间,像无声的见证。宋亚轩的心跳忽然变得很重,他举起相机,镜头对准贺峻霖,按下快门。快门声在安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把少年眼里的光、帽檐上的雪、还有那句藏了很久的告白,都定格成永恒。
宋亚轩“等雪停了”
宋亚轩放下相机,声音里带着雪后的清透宋亚轩“我们去拍组照片吧,就叫‘光与追光者’。”
贺峻霖“好啊”
贺峻霖笑了,眼里的雪光和星光融在一起贺峻霖“我当追光者,你当我的光。”
回去的路上,贺峻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壶贺峻霖“我妈给我寄的姜茶,热的,你喝点暖暖身子。”
宋亚轩接过保温壶,拧开盖子时,热气带着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扑面而来。他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抬头时正好对上贺峻霖的目光,他正歪着头看自己,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像在确认他是否喜欢。
宋亚轩“很好喝。”
贺峻霖“那我明天再给你带一杯。”
贺峻霖立刻接话,像是生怕他拒绝。
雪还在下,两人踩着彼此的脚印慢慢往宿舍走。贺峻霖的话比平时少了些,却总在不经意间靠近,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像两片相依的雪花。宋亚轩看着他被雪染白的发梢,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个人愿意陪你踩遍春夏秋冬的雪,喝遍一年四季的暖茶。
回到宿舍时,两人的头发和肩膀都落了层雪,拍掉雪粒时,贺峻霖忽然指着宋亚轩的围巾笑了——上面沾着一片小小的向日葵花瓣,大概是刚才在后山蹭到的。
贺峻霖“你看,连花瓣都想跟着你。”
他伸手把花瓣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贺峻霖“留着当纪念。”
宋亚轩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从相机里导出刚才拍的照片。屏幕上,贺峻霖站在松树下,帽檐上落着雪,眼睛亮得惊人,背景里的雪花像无数飞舞的光点。他把照片设成手机壁纸,抬头时正好对上贺峻霖的目光,两人都笑了,像藏着同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窗外的雪还在下,宿舍里却暖融融的。贺峻霖坐在书桌前,给家里的向日葵种子写观察日记,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宋亚轩靠在椅背上,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每一张都有贺峻霖的身影。
初雪无声,却像给时光盖上了温柔的邮戳。宋亚轩知道,这只是他们共度的无数个冬天里的一个,往后还有更多的雪要一起踩,更多的照片要一起拍,更多的话要在岁月里慢慢说。
就像那株枯了的向日葵秸秆,即使在寒冬里,也在悄悄积蓄力量,等春天一到,便会破土而出,朝着光的方向,再次绽放。而他和贺峻霖的故事,也会像这样,在时光里慢慢生长,永远带着初雪般的纯粹,和阳光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