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的抒情音乐悠扬婉转，静谧的气氛，同窗外快要下雨的阴天形成反差，勺子触碰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是张函瑞第十次发愣地看向窗外，王橹杰受不了他，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见那人不理，便开口喊道
王橹杰喂！别愣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函瑞回过神，放下手中的勺子，轻轻摇了摇头
张函瑞不知道
王橹杰什么叫不知道？我可警告你一句，我感觉张桂源已经有所察觉了，你再不赶快说，到时候一巴掌扇你脸上就有你好受的了！
王橹杰抬手指了指他，威胁般劝道
张函瑞最讨厌他这样，一开口就给他制造恐惧，他现在烦的要s，根本懒得回应王橹杰，半晌，才张开口道
张函瑞我想好了，我打算，明天约他出来，当面说清楚！
张函瑞撇撇嘴
张函瑞但我怕他情绪激动打我一顿……所以你要和我一起！
说罢，他抬眸，用渴望的眼神看向王橹杰，还朝人生硬的眨巴眨巴眼。王橹杰才不吃这套，挥挥手，把他渴求堵在门外
王橹杰明天不行，明天TFS打lpg，我们要到场观看，抽不出空
张函瑞那明天张桂源岂不是也没空！
张函瑞恍然道
他叹了口气，下垂下头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张函瑞撇向手机，抬手拿起。来电人是个陌生号码，张函瑞抿抿嘴，摁下了接通
张函瑞喂？哪位？
对面很安静，没有人回应，张函瑞皱了皱眉，又喂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张函瑞打错了吗？再不说话就挂了
说罢，他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拿到眼前，正打算挂断，就听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桂源见一面吧，地址我发你
那人声音冷冷的，带着疲惫毫无生气，颤抖的尾音和沙哑的嗓子都不足以掩饰张函瑞对这声音的熟悉—是张桂源
二月的南城罕见的打雷了，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天空已经滴起了小雨点，张函瑞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知道，南城即将要迎来一场暴风雨，他也是。张桂源把他约在了一处餐厅，寻着地址，他上了二楼，看着眼前包间上写的201，张函瑞犹豫了，恐惧，不安，不舍，各种情绪在他的内心隆起了一片阴霾
他吞了吞口水，发狠咬掉了一块嘴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包间不大，正前方的椅子上，男人正垂头坐在那里，往日打理精致的狼尾今天乱作一团，即便不靠近，张函瑞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似黑洞般的低气压。他攥起拳头，抿了抿嘴，轻声唤道
张函瑞桂源……
闻声，男人抬头，往日柔情的眼中蓄满泪水，眼尾的猩红暴露着他的悲伤与愤怒，与他对视的瞬间，他便被这个魔兽般的眼神吞噬，张函瑞顿在原地，不敢上前
张桂源别站着了，坐下吧
冷淡的语气不沾染任何情绪，他撇过眼，不再看张函瑞，自顾自地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眼泪。张函瑞上前几步，坐在离他远一些的椅子上，满是愧疚地看着张桂源
包间内静的出奇，张函瑞耳边只有窗外狂风卷着阴雨发出的怒吼声，叫人焦躁不安，恐惧至极
张桂源自嘲地笑了一声，开口道
张桂源张瑞……张函瑞……Henry，我是真没想到，原来都是你
张函瑞对不起……
他是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或是到了这个地步，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张桂源你在向我道歉？你也觉得愧疚？
张桂源m的……
张桂源喉结一滚，低声骂了句，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张函瑞对不起……
说完，张函瑞垂着头，一言不发，静静等待张桂源的审判
张桂源笑了，他重重深呼吸一口，抬眼愤怒地看向张函瑞，质问道
张桂源既然觉得愧疚，那为什么一开始要骗我……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行为，那为什么要把我当傻子耍我喜欢了这么久的女生……是个……？
他说不出口，只觉得泄气般靠在椅背上
张桂源张函瑞，你真的……很恶心
眼泪不知何时蓄满泪水，蓄满眼眶，张函瑞抿着唇，想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却止不住的想要哭泣，他想反驳，想解释，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不停地反复着
张函瑞对不起……对不起……
张桂源道歉后什么用！
椅子被撞翻在地，张桂源站起身双眼猩红地盯着他，他走到张函瑞旁边，伸手拽住他的领子将人先切。在张函瑞惊恐震惊的眼神抬手腕，吧攥了很久的拳头砸在他脸上，张函瑞没站稳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他不敢抬头，想站起身，却被人又一次摁在地上，张桂源压着他，双眼睁大牙齿咬紧，他恨……他太恨了，恨他的欺骗，恨他的虚假，恨他自己所白白付出的喜欢和真心
他抬手，想狠狠把面前恶心的人揍一顿，可当他睁眼，看到那张被他打红的脸和那双带满歉意，红肿湿润的眼镜却突然顿住了。复杂的情绪控制了他的失控，本应落在张函瑞脸上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他耳边的地上掀起一阵风。张桂源的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他脸上，那张充满悲伤和不甘的脸叫人心疼，张函瑞抬手想抹去他的眼泪，却被人应激般多过
张桂源慌神地从地上站起，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他咬牙看向躺在地上的张函瑞，发狠般握起桌上的酒杯砸在他脚下
张桂源死骗子！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罢，他转身打开门，在和不知何时出现的左奇函对视一眼后，跌跌撞撞地逃走。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张函瑞抬手，覆上自己被打的烫红的脸颊自嘲般勾勾唇，汹涌的眼泪还在他脸上划过，一滴一滴如刀尖般，似乎要将皮肤割破
他不想反驳，也不力解释。因为他知道，他和张桂源，到头了
左奇函被搞蒙了，他只是和朋友来这个地方吃个饭，没想到出来上个厕所还能碰到张桂源，看着他带着泪离去。左奇函没忍住，探头往包厢里撇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满眼泪光的张函瑞
他连忙走进去，上前将人扶起，问道
左奇函这……怎么了？
张函瑞吸吸鼻子，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朝他摇摇头
张函瑞没事……我方便坐你的车回家吗？
他这样，左奇函不敢拒绝，赶忙点点头，连说了好几声方便，张函瑞的脚刚刚扭住了，现在有些不能走路，左奇函扶着他，慢慢往前挪
张桂源一口气冲了出来，跑到车边的时候，才勉强冷静下来，雨下的不小，冷风呼呼得吹，他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忘在里面了。低声骂了句，他又原路返回，抄餐厅跑去，却在靠近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两抹熟悉的的身影
是左奇函，和被他搂在怀里的……张函瑞，张桂源不屑地勾了勾唇，张函瑞这么快就找好下家的行为，让他之前做出的一切都像是笑话。他转身，感叹道
张桂源旧外套，丢了就丢了吧
刚走出两步，他便不争气地转身返回去，穿了好几年，丢不了，他个念旧的人。再回过身去，张函瑞和左奇函已经离开了巨大的包间里，只有他的外套还搭在椅子上，张桂源沉默着，颓废地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愣神许久，往日的重重似时间轴般在他脑海里闪过，将近两个月的付出……都tm的是狗屁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张桂源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餐厅制服的工作人员，他烦躁地撩了把头发，问道
张桂源怎么了？
服务员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情不好，犹豫一瞬，还是开了口“先生，您砸坏了一个椅子，摔了两个杯子……合计一共要赔偿本店200元，请问……怎么支付？”
“……”张桂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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