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的白炽灯还在嗡嗡作响，光落在瑞贝卡脸上，把她眼底那点没藏好的泪光照得一清二楚，却又被她飞快地眨掉，只剩冷硬的坚定。王全看着她紧抿的嘴角，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再争辩，手腕却被瑞贝卡悄悄按住，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像是在无声地警告他，又像是在传递一种“听我的”的笃定。

赵警官没再追问，只是让旁边的警员记录下两人的话，又把刀的检测报告推到他们面前：“这份报告里，除了王全的指纹，还有一点模糊的女性指纹，虽然不完整，但能确定是你的，瑞贝卡。而且我们查到，你案发当天，电动车的行车轨迹，也经过了城西小巷和废弃工厂附近，这些都跟你的说法有出入。”

瑞贝卡的指尖顿了顿，没慌，反而抬眼看向赵警官，语气依旧平淡：“指纹是我拿刀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那天我担心王全，跟着他去了工厂附近，没敢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后来看到他出来，就跟他一起回家了，行车轨迹能证明我没撒谎。”

这话天衣无缝，既解释了指纹，又对应了行车轨迹，赵警官就算有疑问，也没找到直接反驳的证据。他叹了口气，把报告收起来：“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们再核实一下情况，期间别跟外界联系，有什么需要，跟门口的警员说。”

警员带赵警官出去后，询问室里只剩下王全和瑞贝卡两个人，空气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王全立刻抓住瑞贝卡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瑞贝卡，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替我扛？那两个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我去坐牢，你带着贝拉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不好。”瑞贝卡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她伸手，轻轻擦去王全眼角没忍住掉下来的眼泪，指尖的凉意让他的皮肤一阵发麻，“王全，你以为我替你扛，是为了让你带着贝拉好好过？不是，我是不能没有你。你去坐牢，我一个人带着贝拉，就算日子安稳，也没意义——我早就说过，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话里没有半句情话，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王全心动。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把瑞贝卡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被人带走。“可我不想让你坐牢，我想让你好好的，想每天给你做温粥，想陪你看悬疑片，想看着贝拉长大，这些我都还没跟你一起做完，我不能让你进去。”

瑞贝卡靠在他怀里，没挣扎，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这些以后都能做，就算我进去了，你也可以来看我，给我带温粥，跟我讲贝拉的事，讲悬疑片的剧情，等我出来，咱们再一起补回来。”她顿了顿，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语气里多了点平时没有的软，“而且你比我会照顾人，贝拉需要你，你不能有事，我进去，比你进去合适。”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王全把她抱得更紧，“我不需要你替我牺牲，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在牢里，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我也愿意。”

瑞贝卡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又带着点笑意：“你怎么这么傻？牢里的日子不好过，我不想让你受那份罪。你乖乖听我的，等我进去了，你好好照顾贝拉，别让她受委屈，也别忘记想我，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她说着，凑过去，轻轻吻了吻王全的嘴唇，这个吻很轻，带着点凉意，却又格外深情，像是在给他一个承诺，又像是在告别。王全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带着绝望的偏执，还有满满的不舍，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吻，都在这一刻给她。

直到门口传来警员的敲门声，两人才分开。瑞贝卡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帮王全擦了擦嘴角，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别再跟警察争辩了，就按我说的来，记住，好好照顾贝拉，等我。”

接下来的两天，警察又找他们分别问了几次话，瑞贝卡始终坚持是自己杀了人，王全每次都想反驳，却被瑞贝卡用眼神制止，到最后，只能沉默着，看着她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身上。期间李阿姨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说贝拉一直哭着要找姐姐和哥，瑞贝卡跟贝拉通了电话，语气里满是温柔，哄着她说：“贝拉乖，姐姐再过几天就回去，回去给你买草莓，陪你做蛋糕，你跟李阿姨好好待着，听哥的话，好不好？”

贝拉在电话那头哽咽着答应，又让王全接电话，小声问：“哥，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姐姐了，也想你了。”

王全握着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疼：“很快，贝拉再等等，哥很快就接你和姐姐回家，给你做最大的草莓蛋糕。”

挂了电话，瑞贝卡看着王全通红的眼睛，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捏了捏：“别难过，很快就结束了，等我出来，咱们就带着贝拉去游乐园，去坐旋转木马，去吃棉花糖，把之前没做的事，都补回来。”

王全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瑞贝卡，不管你进去多久，我都会等你，每天都去看你，给你带温粥，带你喜欢的桔梗花，你别忘记我，别放弃，好不好？”

“不会忘，也不会放弃。”瑞贝卡看着他，眼底满是坚定，“我还要跟你一起过好多日子，怎么会放弃？”

第三天，赵警官拿着一份逮捕令走进询问室，神色沉重：“瑞贝卡，经过我们核实，现有证据指向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警员拿出手铐，走到瑞贝卡面前，王全立刻站起来，挡在瑞贝卡前面，眼神里满是凶狠：“别碰她！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别抓她！”

“王全，别闹。”瑞贝卡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把他推开，然后伸出手，让警员把手铐戴上。冰冷的手铐扣在她手腕上，她却没皱一下眉，只是转头看向王全，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别难过，等我，照顾好贝拉。”

“瑞贝卡！”王全想冲过去，却被警员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瑞贝卡被带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坚定，像是在告诉他，“我会回来的，你等我。”

瑞贝卡被带走后，赵警官看着情绪激动的王全，叹了口气：“王全，我知道你难受，但法律就是法律，我们也是按证据办事。瑞贝卡说的很多细节，都跟现场情况吻合，而且她主动承担，我们也没办法。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好好照顾那个孩子，等她开庭的时候，你可以去旁听，也可以帮她请个好律师，或许还有转机。”

王全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肩膀不停颤抖。他知道，赵警官说的是对的，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贝拉，帮瑞贝卡请律师，等她开庭，等她出来。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雨，跟上次从派出所出来那天一样，雨丝细细的，落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王全先去李阿姨家接贝拉，贝拉一看到他，就立刻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小声问：“哥，姐姐呢？姐姐怎么没回来？”

王全蹲下身，把贝拉抱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尽量放软：“姐姐有点事，要去一个地方待几天，等她做完事，就回来陪贝拉，这段时间，贝拉跟哥一起过，好不好？”

“那姐姐要去多久呀？”贝拉的眼里满是担忧，“她会不会不回来了？”

“不会，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她还答应要陪贝拉去游乐园，去吃草莓蛋糕呢，怎么会不回来？”王全笑了笑，眼底却满是苦涩，“咱们回家，哥给你做草莓蛋糕，好不好？”

“好。”贝拉点了点头，却还是紧紧抱着王全的脖子，没再说话。

回家后，王全给贝拉做了草莓蛋糕，奶油放得满满的，草莓也铺得足足的，可贝拉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叉子，小声说：“哥，没有姐姐在，蛋糕不好吃。”

王全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走过去，把贝拉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姐姐回来，咱们一起吃，到时候让姐姐喂你，好不好？”

“好。”贝拉靠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个草莓玩偶——那是桂羽安送的，以前她每天都抱着睡，现在却成了想念瑞贝卡的寄托。

王全把贝拉抱进卧室，给她盖好被子，转身走出卧室，看到客厅里瑞贝卡的外套还挂在衣架上，桌上还有她没喝完的半杯温粥，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他走过去，拿起瑞贝卡的外套，抱在怀里，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跟她在的时候一样，却再也看不到她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王全每天送贝拉上学，接贝拉放学，回家就给她做饭，晚上陪她写作业，哄她睡觉。等贝拉睡熟后，他就坐在客厅里，拿着瑞贝卡的外套，要么看之前跟她一起没看完的悬疑片，要么就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贝拉今天在学校做了什么，告诉她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告诉她自己很想她。

他还托朋友找了最好的律师，跟律师详细说了案发的经过，律师听完后，皱着眉说：“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瑞贝卡，她自己也认罪了，想翻案很难，只能尽量争取从轻判决，或许能判个十几年，表现好的话，还能减刑。”

“十几年？”王全的身体一下子僵了，“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她是替我扛的，不是她杀的，是我杀的，能不能把罪转到我身上？”

“不行。”律师摇了摇头，“法律讲究证据，不是你说罪在你身上，就能转的，而且瑞贝卡已经认罪，翻供很难，现在只能尽量帮她争取从轻。”

王全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管花多少钱，你都要帮她，一定要让她尽量少判几年，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的。”律师说。

瑞贝卡开庭那天，王全特意给贝拉请了假，让李阿姨帮忙照顾，自己则带着给瑞贝卡写的十几封信，去了法院。他坐在旁听席上，一眼就看到了被告席上的瑞贝卡——她穿着囚服，头发扎得很整齐，脸上没有化妆，却依旧好看，只是比以前瘦了点，眼底也多了点疲惫，却依旧带着冷硬的坚定。

瑞贝卡也看到了王全，她的眼神顿了顿，随即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像是在告诉他，“我没事，你别担心。”

王全看着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赶紧擦干净，朝她竖起大拇指，示意她“加油”。

庭审的过程很漫长，律师尽量为瑞贝卡辩护，说她是出于自卫，是为了保护妹妹和爱人，才做出极端的事，请求法院从轻判决。瑞贝卡没怎么说话，只有法官问她的时候，她才会开口，依旧坚持是自己杀了人，跟王全没关系。

最后，法官宣判，瑞贝卡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听到“十五年”这三个字，王全的身体一下子瘫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他知道，十五年很长，长到足以让贝拉从一个小孩子长成大姑娘，长到足以让很多事情改变，可他也知道，他会等，不管等多久，他都会等瑞贝卡出来。

庭审结束后，瑞贝卡被警员带走，经过旁听席的时候，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全，声音放得很低，却足够让他听到：“王全，照顾好贝拉，等我，我会很快出来的。”

“好，我等你，我会照顾好贝拉，每天都去看你。”王全站起来，朝她挥手，眼泪模糊了视线，“你在里面好好的，别受委屈，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给你送过去。”

瑞贝卡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跟着警员走了。

从法院出来，王全先去李阿姨家接贝拉，贝拉一看到他，就立刻问：“哥，姐姐呢？姐姐是不是回来了？”

王全蹲下身，把贝拉抱进怀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疼：“贝拉，姐姐要去一个地方待十五年，等十五年后，姐姐就会回来，陪贝拉去游乐园，去吃草莓蛋糕，这段时间，哥会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十五年是多久呀？”贝拉的眼里满是疑惑。

“很久很久，要等贝拉长到姐姐这么大，姐姐才会回来。”王全摸了摸她的头，“但咱们可以经常去看姐姐，给姐姐送草莓，送蛋糕，好不好？”

“好，我要经常去看姐姐，让姐姐知道，我很想她。”贝拉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王全每天都会去监狱看瑞贝卡，每次都带着她喜欢的温粥和桔梗花，还有给她写的信。一开始，瑞贝卡不愿意见他，说怕他看到自己在监狱里的样子会难过，可王全每天都去，不管她见不见，都会把东西和信留下，久而久之，瑞贝卡也愿意见他了。

每次见面，隔着厚厚的玻璃，两人拿着电话，王全会跟她说贝拉今天在学校做了什么，说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说家里的事；瑞贝卡会跟他说监狱里的事，说自己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说自己很想他，很想贝拉。

有一次，王全带着贝拉去看瑞贝卡，贝拉隔着玻璃，看到瑞贝卡，就立刻哭了起来：“姐姐，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给你带了草莓，是哥给我买的，很甜，你吃不到，我替你吃了好不好？”

瑞贝卡看着贝拉哭红的眼睛，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她拿着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贝拉乖，别哭，姐姐很快就回来，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上学，等姐姐回来，咱们一起吃草莓，好不好？”

“好！”贝拉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姐姐，你在里面要好好的，别受委屈，我和哥会经常来看你的。”

从监狱出来，贝拉拉着王全的手，小声说：“哥，咱们以后要经常来看姐姐，别让姐姐一个人在里面孤单。”

“好，咱们每天都来，让姐姐知道，咱们一直想着她。”王全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满是坚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贝拉慢慢长大了，从小学升到了初中，又升到了高中，她依旧每天都想着瑞贝卡，每次去看瑞贝卡，都会跟她说学校里的事，说自己又考了好成绩，说自己还记得要跟她一起去游乐园。

王全也依旧每天去看瑞贝卡，他没再找别的人，心里只有瑞贝卡一个人。他给瑞贝卡写的信，已经攒了满满一箱子，每一封信里，都写满了他的想念，写满了家里的事，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瑞贝卡在监狱里也好好表现，多次获得减刑，十五年的刑期，减到了十二年，又减到了十年。

第十年的那天，王全一大早就带着贝拉去了监狱，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还有一件新的黑色外套——那是瑞贝卡以前最喜欢的款式，他特意提前买好的。

当瑞贝卡穿着便服，从监狱大门里走出来的时候，王全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十年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只是比以前成熟了点，眼底的冷意少了点，多了点温柔。

瑞贝卡也看到了王全和贝拉，她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快步朝他们走过来。贝拉先跑过去，抱住瑞贝卡，哭着说：“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十年，我好想你！”

“贝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瑞贝卡抱着贝拉，眼泪也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愧疚和想念。

王全走过去，看着瑞贝卡，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冰，他的手还是那么暖，十年了，他们的手终于又紧紧握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瑞贝卡，欢迎回家。”王全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幸福。

瑞贝卡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很轻，却带着满满的坚定：“王全，我回来了，让你等久了，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不分开，永远不分开。”王全笑着点头，把手里的桔梗花递给她，“给你的，你喜欢的桔梗，我每天都给你买一束，放在家里，等你回来。”

瑞贝卡接过花，放在鼻尖闻了闻，花香依旧，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管过了多久，不管经历了多少黑暗和分离，都依旧坚定，依旧深情。

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温暖又明亮，贝拉拉着瑞贝卡和王全的手，蹦蹦跳跳地说：“姐姐，哥，咱们回家吧，回家吃草莓蛋糕，哥说要给你做最大的草莓蛋糕，还要陪你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吃棉花糖！”

“好，回家。”瑞贝卡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王全，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幸福和坚定。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坚守，终于换来了这一刻的团圆。他们知道，以前经历的黑暗，都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充满阳光和温暖，他们会一起照顾贝拉，一起吃草莓蛋糕，一起去游乐园，一起过好多好多平淡却幸福的日子，永远不分开。

断更一个星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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