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完往宿舍区走，一路上不少路过的同学都偷偷打量他们，还有几个女生对着景栖池小声议论，眼神里满是好奇。
“你看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啊，是陪女朋友报到的吗？”
“应该是吧，你看他帮女生拎行李的样子，多宠啊！”
欢尔听得脸颊发烫，越走越靠后，想和景栖池拉开距离，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躲什么呀，他们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好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神认真：“欢尔，我改志愿来安大，不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是真的喜欢你。从高三那次你帮我整理错题本，从你默默陪着我疯卷复习，我就喜欢你了。”
阳光洒在他脸上，他的眼神明亮而炙热，像盛满了星光。欢尔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感觉到脸颊越来越烫。
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宿管阿姨笑着说：“小情侣别在这儿站着啦，女生宿舍快到了，让男生帮你把行李送上去吧！”
景栖池笑着应了一声，拉着欢尔的手继续往前走，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走吧，先把你送到宿舍，我再去报到。”
欢尔任由他拉着，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虽然被人误会成情侣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欢喜——原来，有人会为了她，奔赴千里，只为留在她身边。
京大的秋日梧桐叶铺满小径，念禾抱着厚厚的《刑法学》，蹲在医学院实验楼门口的长阶梯上，等宋丛下课。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看到那个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的身影，她立刻蹦起来，把书本往包里一塞。
“宋丛！”她跑过去，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你可算下课了！我都快被法条淹没了，今天必须出去放松——咱们去看电影！”
宋丛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带着疲惫却温柔的笑意：“好，你想看什么？”
“就那个新上的爱情片！”念禾眼睛亮闪闪的，拉着他往校门口走，“我刷到影评说超浪漫的，里面有句台词说得特别好——比正常体温高两度，是爱情的温度。” 她故意放慢脚步，仰头看着他，期待着他的浪漫回应。
谁知宋丛皱了皱眉，认真思索了两秒，一本正经地说：“正常体温36.5到37.5摄氏度，高两度就是38.5到39.5摄氏度，属于中度发热了。要是到39度，不能只当爱情，得先去医院查下病因，可能是感染或者炎症引起的。”
念禾的脚步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宋丛？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又气又笑，“我跟你说情话呢，你跟我讲病理？”
宋丛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泛起笑意，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抱歉抱歉，最近泡在实验室和病房里，满脑子都是病症和数据。”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放得又柔又轻，“不过……如果是和你在一起，不管是37.5度还是39度，都是我喜欢的温度。”
念禾的脸颊瞬间红了，伸手推开他：“这还差不多。” 嘴上抱怨着，脚步却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得更近，“快走吧，再晚电影就开场了。对了，看完电影还要去吃学校门口那家烤冷面，加两个蛋！”
“好，都听你的。”宋丛笑着应下，伸手接过她的包，牢牢牵住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落满秋叶的小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一个满脑子浪漫情话，一个张口就是医学常识，却在彼此的迁就与包容里，走出了独属于他们的甜蜜模样。
医学院的早课铃声刚落，宋丛翻着解剖学笔记，目光却不自觉飘向了前排那个始终空着的座位。
那是林旌一的位置——入学成绩断层第一，传闻中精通三国语言、提前修完半本专业教材的“学神”，可开学近一个月，他从未踏过教室半步。
身边同学偶尔会调侃“年级第一是个幽灵”，宋丛却笑不出来。他攥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全是他追赶的痕迹。只有他清楚，这份压迫感从不是空穴来风
“宋丛，下节课病理讨论，老师让你牵头。”同桌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丛回过神，点头应下，却在翻开病理案例时，心跳莫名加快。他知道，林旌一的缺席从不是放弃，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战——即便不在课堂，那份“第一”的光环，仍像一根无形的弦，紧紧绷在他心头。
夜晚的自习室里，宋丛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医学论文，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手机屏幕亮起，是念禾发来的消息：“还在忙吗？要不要给你带杯热奶茶？”
他指尖顿了顿，回复“好”，目光却又落回屏幕上。他想成为顶尖的医生，想配得上念禾的喜欢，更想打破那份来自“缺席第一”的无形桎梏——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成绩公示栏前的电子屏亮得刺眼，宋丛盯着屏幕上“年级第二”的排名，指尖死死攥着衣角，连呼吸都带着涩味。明明每门课都拼到了极致，熬夜啃完的专业书堆起来能没过膝盖，可在那个依旧缺席的林旌一名下，他还是差了三分。
“宋丛？”念禾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见他眼神发直，心里立刻明白了。她把他拉到公示栏旁的僻静角落，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京大是全国最顶级的学校啊，”念禾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如果你还像以前在高中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拿第一，那又和天河中学有什么区别？” 她顿了顿，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有落差感很正常，但我们得接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生而为人，谁还没点缺憾呢？不只是你，大家都一样。”
宋丛抿着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那些熬夜苦读的夜晚，那些在实验室反复打磨的实验数据，那些想给她一个“最好”的执念，在此刻都变成了沉甸甸的失落。
“宋宋，轻松点。”念禾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乎乎的，“你已经很棒了，能在这么多学霸里冲到第二，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厉害的。”
她的怀抱温暖又柔软，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瞬间驱散了宋丛心里的寒意。他抬手回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在她的安慰里慢慢消融。
“我就是……有点不甘心。”宋丛的声音闷闷的，“我想做得更好。”
“我知道。”念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但也不用逼自己太紧啊。你看，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进步就好。而且，就算你不是第一，你也是我最喜欢的宋丛，是那个会为了梦想拼尽全力、会在我害怕时保护我的宋丛。”
宋丛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怀里的温度，心里的失落渐渐被填满。是啊，有她在身边，就算有缺憾，就算有落差，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抬起头，看着念禾眼里的星光，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浅笑：“嗯，听你的。”
念禾笑着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走，我请你吃烤冷面，加两个蛋，再多加一份烤肠，给我们宋大学霸补补！”
宋丛任由她拉着往前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那些曾经困扰他的执念，在她的温柔里慢慢释怀——原来，真正的圆满，从来不是事事第一，而是有人懂你、陪你，一起接受不完美，一起奔赴更好的未来。
宿舍里暖黄的台灯映着念禾的笑脸，她盘腿坐在床上，手机贴在耳边，声音里满是雀跃：“欢尔！跟你说个好消息！过段时间放寒假，我和宋丛还有李天打算去找你和景栖池玩！”
电话那头的欢尔正整理着药学笔记，闻言立刻停下笔，语气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我和景栖池还说寒假要怎么聚呢！”
“那可不！”念禾笑着晃了晃腿，“我已经在网上看好啦，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山上定了个民宿，环境超棒，有落地窗能看山景，还有个小院子能烤火聊天，正好咱们能住下，好好放松几天！”
“山上的民宿？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欢尔的声音里满是期待，“景栖池前两天还说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这下正好如愿了。”
“是吧！”念禾得意地说，“我特意挑了个带厨房的，到时候咱们可以自己买食材做饭，你不是最会做草莓饼干吗？到时候可得露一手！”
“没问题！”欢尔笑着答应，“对了，景栖池知道你们要来，肯定得高兴坏了，他这几天还总念叨宋丛呢，说想跟他较量较量游戏技术。”
念禾忍不住笑出声：“他俩凑一起就知道打游戏，这次可得让他们少玩点，多陪咱们看看风景、聊聊天。”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狡黠，“而且，我还想跟你吐槽宋丛呢，他最近天天泡在实验室，都快成工作狂了，这次可得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好呀，到时候咱们姐妹俩好好说说悄悄话。”欢尔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提前告诉我，我和景栖池去接你们。”
“大概放寒假的第二天就出发，坐高铁过去，也就两个小时。”念禾说，“等我们定好具体时间，再跟你说。”
挂了电话，念禾看着手机屏幕上和宋丛的合照，嘴角忍不住上扬。想到即将和好朋友们团聚，想到能在山清水秀的民宿里共度寒假，连枯燥的法条都变得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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