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尔的分数足以冲击顶尖名校的药学专业,可她盯着屏幕上“安大”的选项,还是轻轻点了确认。“我还是选安大吧,”她抬头看向三人,眼里带着温和的坚定,“离家近,而且安大的药学专业也很出名很靠谱。” 景栖池愣了愣,随即笑了:“没事,我报隔壁市的理工大,周末就能来找你。” 他其实早就悄悄改了志愿,改成了和她同一所。
念禾盯着“京大法学院”的字样,指尖微微颤抖,最终果断点击提交。“能冲进京大法学,简直像做梦!”她眼里闪着光,那是对律师梦想的无限憧憬,“以后就能在全国最好的法学院学习,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宋丛则毫不犹豫地填报了京大医学院,“我早就想好了,”他看向念禾,眼神温柔,“京大医学院的临床专业全国顶尖,而且……还能和你在一起。” 念禾耳尖一红,悄悄别过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李天看着三人的志愿,撇了撇嘴:“行吧,我是沪大医学院。” 嘴上抱怨着,心里却真心为他们高兴——虽然以后不能常聚,但各自奔赴梦想的样子,真的很耀眼。
毕业旅行的大巴车盘旋在山路上时,念禾就开始后悔答应景栖池的提议。车子停在山脚下,看着蜿蜒向上的石阶,她扶着膝盖哀嚎:“景栖池!你选的什么破地方?爬山哪是旅行,分明是体罚!”
欢尔也有些体力不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却还是笑着拉了拉念禾:“既来之则安之,就当锻炼身体了。”
两人硬着头皮爬了半小时,石阶越来越陡,念禾彻底走不动了,掏出手机给早已抵达山顶别墅的景栖池打电话,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娇嗔:“给你一分钟赶紧下来接我们!再不来我就原路返回了!”
电话那头传来景栖池欠揍的笑声:“胜利就在前方,坚持住!等你们呦~” 说完就挂了电话,气得念禾把手机塞进包里,只能对着欢尔吐槽:“这混蛋,等我上去非得收拾他!”
两人互相搀扶着,气喘吁吁地又爬了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山顶的别墅。一推开门,“嘭”的一声,礼花筒喷出的彩纸漫天飞舞,景栖池、宋丛和李天举着礼花筒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坏笑:“欢迎两位勇士登顶!”
念禾刚想发作,就被别墅里的布置吸引了——落地窗外是连绵的山景,客厅里摆满了鲜花和零食,餐桌上还放着水果蛋糕。可没等她欣赏多久,景栖池就递过来一把扫帚:“既然到了,就帮忙打扫下卫生呗,我们刚收拾了一半。”
“合着我们爬上来是当苦力的?” 念禾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了扫帚。五人分工合作,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原本杂乱的别墅很快变得干净整洁。
傍晚时分,欢尔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她带来了面粉和草莓,打算做草莓饼干。烤箱里传来阵阵香甜,景栖池在旁边打下手,帮她递东西、搅拌面糊,两人默契十足。
晚饭过后,念禾从包里掏出一张恐怖片碟片,得意地晃了晃:“好不容易放松,必须来点刺激的!” 大家围坐在沙发上,关灯后屏幕上的恐怖画面让欢尔下意识往景栖池身边靠,念禾虽然吓得尖叫,却还是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肯错过剧情,宋丛则悄悄往念禾身边挪了挪,随时准备在她害怕时递上纸巾。
看完电影,李天从包里掏出几罐啤酒,笑着说:“来,庆祝我们顺利毕业,也庆祝我们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几人碰了碰罐子,啤酒的微苦混着青春的甜,一饮而尽。
几瓶酒下肚,大家都有些晕乎乎的。
晕乎乎的氛围里,李天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各怀心思的四人,突然嗤笑一声,端起啤酒罐抿了一口:“就你们那点小心思,藏来藏去的,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扫过景栖池偷偷瞟向欢尔的眼神,又瞥了眼宋丛落在念禾身上的温柔目光,挑眉道:“一个个的,眼里都快冒光了,也就我,智者永不入爱河,专心搞事业。”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微妙的氛围。宋丛握着啤酒罐的手指猛地收紧,耳尖泛红,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念禾,明显有些紧张。
念禾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酒意上涌的脸颊更红了,连忙放下罐子,找了个借口:“我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说完就快步走向门外,拉开别墅的玻璃门,晚风带着山顶的凉意扑面而来,却没吹散她心头的燥热。
宋丛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的念头愈发清晰。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站起身,一把拉走还在愣神的景栖池,径直走向二楼的露台:“跟我来,有话跟你说。”
露台的风更大些,吹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宋丛背对着远处的山景,转过身时,眼神格外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景栖池,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还是比赛,我想要的东西,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有顾虑,有犹豫,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闯祸的人。”
景栖池看着他反常的严肃模样,心里隐约有了些预感,却还是没敢多想,只是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景念禾。” 宋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眼神紧紧锁住景栖池,带着坦诚,也带着一丝紧张的试探,“从我开始给她补习功课,从高三那次她在医院挡在我妈身前开始,从她拿着法条跟闹事的人对峙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她。”
景栖池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啤酒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泡沫溅了一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丛,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山顶的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好的兄弟,会喜欢上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景栖池僵在原地,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缓过神,啤酒罐滚在脚边,泡沫顺着露台缝隙往下淌。他张了张嘴,想骂句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最后只挤出一句:“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念禾。”宋丛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坚定,眼底的忐忑渐渐褪去,只剩坦诚,“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酒后胡言。我知道她是你妹妹,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想瞒着你,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兄弟情。”
景栖池抓了抓头发,心里又乱又涩。一边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边是自己护到大的妹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措手不及。他盯着宋丛看了半天,发现对方眼神里全是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最终重重叹了口气:“你让我缓缓……念禾那丫头,从小就野,又拧巴,你确定你喜欢她这性子?”
“我确定。”宋丛毫不犹豫,“她勇敢、善良,有正义感,哪怕有时候有点毛躁,也是最真实的样子。我喜欢她的所有。”
景栖池没再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啤酒罐,沉默地扔到了垃圾桶。露台的风卷着夜色,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些凝重,却没有丝毫尴尬——多年的兄弟情,让他们无需过多客套,坦诚便是最好的沟通。
过了一会儿,景栖池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点无奈,却藏着认可:“我就念禾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到大谁也不能欺负她。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得好好对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要是敢辜负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宋丛眼里瞬间亮起光,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郑重地点头:“我会的,我会用一辈子对她好。”
宋丛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往楼下走,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许多。走出别墅,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观景台的念禾。
她背对着别墅,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白色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看起来有些孤单,又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