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世间公认的五位剑仙之一,一剑出,万籁俱寂,雪落无声。自她执剑以来,未尝一败。曾与天下无双城主三度交锋,三战皆胜,剑锋所指,无人敢缨其锋。她性情冷峻,如寒潭映月,不染尘埃,却在那一日,破例收了一名弟子。
那日晨雾未散,雷无桀踏雪而来,如期赴约于后山断崖。寒风凛冽,崖边古松低吟,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李寒衣立于崖畔,白衣胜雪,剑未出鞘,却已有无形剑意弥漫四周。
“你为何执剑?”李寒衣开口,声音清冷如泉。
雷无桀挠了挠头,憨厚一笑:“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剑在手,便该往前走。”
话音未落,天际忽有轻鸣,一柄青鞘长剑自云中坠落,如听风语,如沐细雨,稳稳落入雷无桀手中。剑身轻颤,似有灵性,剑穗上缀着一缕素绸,上书二字——听雨。
“此剑,名‘听雨’,自今日起,归你所有。”李寒衣淡淡道,“你既来拜师,我便不能无礼相待。这,是你的拜师礼。”
雷无桀怔住,手中剑温润如玉,仿佛与他血脉相通。他抬头望向李寒衣,眼中满是震撼与感激。他虽出身雷门,得雷轰真传,天赋卓绝,却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拜入剑仙门下。此刻,天地寂静,唯余雪落,与那一声轻如细雨的剑鸣。
下山的石板路两旁草木葱茏,萧琅华跟在萧瑟和雷无桀身后,还在回味方才躲司空千落的惊险,忍不住轻笑:“司空姑娘的轻功确实进步不少,就是追得太急,险些把我当成活靶子。”
“谁让你总拦着我闯阁!”身后传来司空千落的嗔怪声,她正提着长枪快步赶来,脸颊泛红。
萧琅华回头摆手:“我只是怕你打扰雷公子履约,并非有意针对你。”
几人正说着,前方拐角处忽然走出一道身影,正是唐莲。他见到几人,笑着迎上来:“你们倒是清闲,刚从叶姑娘那里出来?”
“唐莲师兄!”雷无桀眼睛一亮,立刻凑上去,“我们正想问你,师父和赵玉真、雷轰前辈的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莲挑眉,见萧瑟也露出几分好奇,便笑着道:“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他引着几人在路边的石亭坐下,缓缓开口。
“数十年前,师父刚入剑仙之境,听闻望城山赵玉真剑术卓绝,便孤身一人跑去问剑。”唐莲顿了顿,想起传闻中的细节,忍不住失笑,“可她到了望城山才发现,赵玉真身怀绝世内力与剑术,却整天围着桃树转,竟用内力催熟桃子。”
“用内力催熟桃子?”雷无桀瞪大了眼睛,“这也太浪费了吧!”
“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唐莲点头,“她觉得赵玉真轻视自己,怒火中烧,拔剑就将满树桃花斩得一干二净。”
萧琅华听得入神,轻声道:“李剑仙性情刚烈,想来当时定是又气又失望。”她想起原世界里李寒衣的传闻,虽同样桀骜,却少了这般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觉得有趣。
“可不是嘛。”唐莲笑道,“赵玉真见桃花被斩,才终于认真起来,执剑反击。两人交手间,赵玉真一剑不慎,砍落了师父的面具——那时候师父还未以女子身份示人,容貌倾城,赵玉真当场就看呆了。”
“然后呢?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雷无桀急切地追问。
“哪有那么容易。”唐莲轻叹,“师父羞愤交加,打完就走了。可赵玉真却动了心,这些年一直想着师父,可惜后来修炼走火入魔,两人便再也没能相见。”
萧瑟摇着折扇,若有所思:“雷轰前辈又是怎么回事?”
“雷轰前辈当年也爱慕师父,还曾与赵玉真比试过一场,可惜两人都没能赢得师父的青睐。”唐莲道,“后来师父认了你做徒弟,也算是与雷门再续前缘了。”
雷无桀听得唏嘘不已:“原来师父还有这么多故事……”
萧琅华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心中感慨:无论是哪个世界,李寒衣的感情之路都这般坎坷。她转头看向雷无桀,笑着道:“所以你更要好好练功,日后保护好师父,不让她再受委屈。”
“我会的!”雷无桀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司空千落也凑过来,小声道:“其实……我娘也常提起李师叔,说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几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弟子的呼喊声,唐莲起身道:“我得去看看百花会的筹备情况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免得又被人追着跑。”
几人告别唐莲,继续下山。萧琅华走在中间,听着雷无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剑术,看着萧瑟从容淡定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江湖路,虽有风雨,却也温暖。
酒桌旁烛火摇曳,酒气混着菜香弥漫。萧琅华脸颊泛红,眼神已然迷离,手中酒杯晃悠悠的,还在跟着雷无桀起哄:“再来……再来一杯!”
唐莲放下酒坛,目光落在萧瑟身上,语气郑重:“萧瑟,你待在雪月城究竟是为了什么?八百万两,真的值得你如此执着?”
萧瑟指尖摩挲着杯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然值得。有了这笔钱,我便能招兵买马,杀回天启城——那里有我要讨的债,有要翻的案。”
雷无桀虽似懂非懂,却拍着胸脯仗义道:“萧瑟,我帮你!不管你要杀回哪里,我雷无桀都跟你一起!”
萧瑟笑了笑,目光转向已然醉醺醺的萧琅华,声音放轻了些:“萧姑娘,你这流风剑法,可是琅琊王亲传?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