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风裹着香樟叶，在教学楼前铺了薄薄一层金黄。林晚早读课下课去接水，刚走到走廊，就看见江叙蹲在楼下的落叶堆旁，手里拿着片完整的香樟叶，正低头在上面写着什么。
阳光落在他背上，蓝白校服泛着浅金，他蹲得认真，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连指尖捏着的树叶，都像是被小心捧着的宝贝。林晚放慢脚步，悄悄站在走廊栏杆后看他，直到江叙抬头，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过来。”江叙朝她挥挥手，举起手里的香樟叶，“给你做的。”
林晚跑下楼，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一片落叶砸中头顶。江叙笑着帮她把叶子摘下来，递过那片写了字的香樟叶——叶脉清晰的叶片上，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小字：“下周五月考，一起加油。”字迹清隽，还在叶子边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你怎么想起在叶子上写？”林晚捏着树叶，指尖能摸到叶片的纹路，心里软乎乎的。
“昨天看见你捡落叶夹在错题本里，”江叙弯腰又捡了片叶子，指尖在上面划了划，“叶子比纸软，夹在书里不硌手。”
两人蹲在落叶堆旁，江叙教林晚怎么选完整的香樟叶，怎么写字才不会让叶片破掉。他握着她的手，笔尖轻轻落在叶子上，温热的掌心裹着她的手背，林晚的心跳像被风吹动的落叶，乱了节奏。
“好了。”江叙松开手，看着林晚写的“物理冲80”，笑着点头，“比我写得好。”
林晚把两片叶子小心地夹进错题本，抬头时看见他鼻尖沾了点落叶的碎屑，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你鼻子脏了。”
江叙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教学楼：“快上课了，我们上去吧。”
上午的物理课，老师发了张模拟卷。林晚拿到卷子，想起江叙写的“一起加油”，握着笔的手稳了很多。前面的基础题做得很顺，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她想起江叙教的机械能守恒解法，很快就写出了步骤。
“林晚，这道题解对了？”同桌苏晓凑过来看，惊讶地挑眉，“你现在物理也太牛了吧，这题我都没思路。”
林晚笑了笑，悄悄看向（1）班的方向，江叙刚好也在看她，朝她比了个“棒”的手势，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
午休时，江叙拿着饭盒来找林晚。“我妈做的番茄炒蛋，分你点。”他打开饭盒，番茄的酸甜味飘出来，“她说吃番茄能补维生素，对眼睛好。”
林晚接过勺子，尝了一口，酸甜适中，刚好是她喜欢的味道。“你妈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啊？”她咬着勺子问。
“我跟她说的。”江叙低头扒着饭，声音轻轻的，“我说你喜欢吃甜口的，番茄炒蛋别放太多盐。”
林晚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甜丝丝的。她夹了块番茄放进江叙碗里：“谢谢你，江叙。”
“谢我干嘛？”江叙抬头，笑着说，“我们不是要一起加油吗？”
下午放学，两人并肩走在香樟树下。落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江叙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物理易错点，你拿去看，月考肯定用得上。”
笔记本的封面是蓝色的，和林晚的书包一个颜色。林晚翻开，里面记满了工整的字迹，每个易错点后面都标了例题，还有她常错的受力分析题，旁边用红笔写着“林晚注意：这里别画反方向”。
“你特意给我整理的？”林晚捏着笔记本，指尖有点发颤。
“嗯。”江叙点头，耳尖泛红，“周末整理了两天，应该能帮到你。”
走到校门口，江叙看着林晚手里的笔记本，认真地说：“月考完，我带你去吃巷口的糖水铺，他们家的双皮奶超好吃。”
“真的？”林晚眼睛亮了亮。
“真的。”江叙笑着点头，“要是你物理考到80分，我请你吃超大份的。”
林晚握紧手里的笔记本，用力点头：“我肯定能考到！”
“我相信你。”江叙朝她挥挥手，“明天早自习，我给你带南瓜粥，暖乎乎的。”
回家的路上，林晚把江叙给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件宝贝。她想起落叶堆里他握着她的手写字的样子，想起他笔记本上标着的“林晚注意”，想起糖水铺的约定，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物理题，好像都变成了通往约定的台阶，每多解对一道，就离他更近一点。
晚上整理错题本时，林晚把那两片香樟叶夹在江叙给的笔记本里。翻开本子，能看见他写的易错点，能看见自己写的“物理冲80”，还有那片带着字迹的叶子——她在错题本上写下：“江叙说，月考完带我去吃双皮奶。要加油，不能让他失望。”
写完，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落在书桌上，把笔记本照得暖暖的。原来喜欢一个人，连枯燥的月考，都能变成期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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