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晚自习，教室突然停电。
灯管“嗡”地响了一声，整栋教学楼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走廊应急灯的微光透进来，映得课桌上的练习册泛着淡淡的蓝。班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趁机打闹，有人摸出手机开手电筒，林晚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在书包里摸手机——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外壳，就听见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慌，我有台灯。”
江叙的声音像定心丸，林晚刚抬头，就看见一道暖黄的光从斜前方亮起。他摸出个折叠式小台灯，灯杆掰起来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暖光刚好罩住他和林晚的两张课桌，把周围的嘈杂都隔在了光外。
“你怎么还带台灯？”林晚凑过去，借着光看清他手里的台灯——米白色的，上面贴了个小小的香樟树叶贴纸，和她错题本封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上周听宿管说这片区可能停电，就带来了。”江叙把台灯往她这边推了推，“你写你的，光够亮吧？”
暖光落在练习册上，字迹清晰得很。林晚拿起笔，却没立刻写——她盯着台灯上的贴纸，忽然想起江叙给她的错题本、蓝伞、甜豆浆，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软的。“这贴纸……”
“哦，上次看见你错题本上画的香樟树，觉得好看，就买了。”江叙低头翻物理卷子，耳尖在暖光里泛着浅红，“刚好贴台灯上，好看。”
教室里的喧闹渐渐小了，有人开始借着手机光背书，有人凑在一起聊天。江叙把自己的物理卷子推给林晚，指尖在题上划了划：“这道题昨天没讲完，趁现在安静，我给你补了。”
他讲题时声音很轻，怕吵到别人，林晚听得格外认真。暖光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细的阴影，偶尔有风吹过走廊，带着香樟树的气息，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让人心安。
“懂了吗？”江叙抬头问，刚好撞进林晚的目光里。她的眼睛在暖光里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江叙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卷子。
“懂了！”林晚点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得飞快，“没想到这么简单，之前总绕远路。”
中途有老师来查班，手里举着手电筒，看见江叙的台灯，只叮嘱了句“注意眼睛”就走了。老师走后，江叙从笔袋里摸出颗橘子糖，悄悄塞进林晚手里：“刚才看你皱眉，是不是累了？”
林晚剥开糖塞进嘴里，甜意漫开时，忽然觉得停电也没那么讨厌了。她看着江叙低头写题的样子，暖光把他的侧脸勾勒得很柔和，忍不住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小小的台灯，旁边写着“江叙的灯”。
快下晚自习时，电终于来了。灯管重新亮起的瞬间，班里响起一阵欢呼。江叙关掉台灯，把它折好放进书包，指了指林晚的草稿纸：“刚才写的题，明天早自习我检查。”
“好！”林晚赶紧把草稿纸叠好，放进错题本里——生怕他看见那个小小的台灯涂鸦。
放学时，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江叙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晚：“给你的。”是个小小的香樟树叶形状的书签，木质的，边缘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着“加油”两个小字。
“你做的？”林晚捏着书签，指尖能摸到木质的纹理。
“嗯，周末在家闲得没事做的。”江叙挠挠头，“你看书的时候能用，别总把书页折坏了。”
走到香樟树下，江叙停住脚步，看着林晚手里的书签：“明天早自习，我给你带包子，猪肉馅的，你上次说好吃。”
“好！”林晚点头，心里甜丝丝的。她抬头看向江叙，月光落在他身上，蓝白校服泛着淡淡的银辉，比白天更温柔。
“那我走了。”江叙挥挥手，转身往校门口走。
“江叙！”林晚忽然喊住他，举起手里的书签，“谢谢你的台灯，还有书签！”
江叙回头，朝她笑了笑，眼睛亮得像月亮：“不客气，林晚同学。”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晚捏着木质书签，指尖还留着淡淡的木香。她想起晚自习时的暖光，想起江叙讲题时的温柔，想起那颗甜滋滋的橘子糖，忽然觉得，这个停电的晚自习，因为有一盏小台灯、一片木书签，变得格外特别。
晚上整理错题本时，林晚把那个香樟书签夹在昨天的物理卷子页间。翻开本子，能看见江叙写的小字提示，能看见自己画的小台灯，还有那片小小的书签——她忽然觉得，这本错题本，好像不再只是用来记物理题的，它还记着早自习的豆浆、雨天的伞、运动会的毛巾，还有那个总给她带来温暖的男生。
她在错题本最后一页写下：“今天停电了，江叙的台灯很亮，糖很甜。”写完，忍不住笑了——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停电的夜晚，都能变得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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