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青石板路被往来修士踩得光滑，街边酒肆飘出的灵酒香气与丹药铺的药香交织，热闹得像是一锅沸腾的粥。沈书穿着月白长衫，手持折扇，化名“花无缺”，已在这座城里晃了半个月。
半个月来，他试过在拍卖行故意抬价招惹富家子弟，试过在街头“见义勇为”揭穿小贼的把戏，甚至试过在茶馆里跟人争论功法优劣——可无论他怎么折腾，都没人愿意正儿八经地“污蔑”他。
人家要么是看他衣着光鲜懒得计较，要么是被他“邪道修士”的气息唬住，最多骂两句“神经病”就转身走人，连点像样的污蔑都没有。
“这破地方，怎么就没个脾气暴躁的？”沈书坐在河边的茶摊前，百无聊赖地用折扇敲着桌面。没有污蔑，就没有奖励，他的修为像被钉死在了阴神五重，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放弃，打算去城外招惹妖兽时，一阵敲锣声从街头传来，伴随着吆喝：“丹王赵古河大师亲至青州城！三日后举办炼丹收徒大会！修为在聚气境以上者均可报名！第一名不仅能拜入丹王门下，更有机会……”
沈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炼丹收徒大会？丹王赵古河？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炼丹师本就容易因资源分配、丹方归属结怨，收徒大会更是藏龙卧虎，野心勃勃之辈不知凡几。他只要稍微“出挑”一点，还怕没人眼红？还怕没人泼脏水？
“老板，结账！”沈书丢下一块下品灵石，起身就往敲锣人说的报名点赶去。
报名点设在青州城最大的炼丹阁前，此刻已排起了长队。沈书混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修士的议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听说了吗？这次大会的头名奖励，除了拜丹王为师，还能入赘赵家，成为赵芸汐的未婚夫！”
“赵芸汐？就是那个传闻中貌若天仙、炼丹天赋极高的赵家小姐？”
“可不是嘛！不过我听说她性子冷得像冰，而且修为早已是聚气九重，一般人哪入得了她的眼？”
“那可说不准，丹王亲传弟子加赵家女婿，这身份够诱人了！”
沈书听到“赵芸汐”三个字时，脚步顿了顿。这女人上次在赵家炼丹堂被他怼跑，没想到竟然是赵家大小姐。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在意的是“拜赵古河为师”这个名头——有了这个目标，自然会有人视他为眼中钉。
至于入赘赵家当女婿？沈书直接自动忽略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被人指着鼻子骂“偷学丹术”、“用旁门左道作弊”，好触发系统奖励。
轮到沈书报名时，负责登记的老修士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阴神境五重？年纪轻轻有这修为，不去专心修炼，来凑炼丹的热闹？”
“晚辈对丹道略有兴趣，想向赵大师请教一二。”沈书拱手道，语气谦逊，将“花无缺”这个名字报了上去。他特意运转《颠倒阴阳》，将气息稳定在正道修士的范围内，连灵力波动都显得中正平和。
老修士点点头，没再多问，登记好名字后递给了他一块号牌：“三日后卯时，在此地集合，凭号牌入场。”
拿到号牌，沈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炼丹阁周围转了转。他看到不少修士正围着一张公告牌议论，凑近一看，上面写着大会的规则：共分三轮，第一轮考辨药，第二轮考控火，第三轮考炼丹，最终综合评分最高者为胜。
“辨药？控火？”沈书摸了摸下巴。有系统灌输给的三品丹师知识，应付这两轮应该没问题。至于第三轮炼丹……只要别遇到需要七品以上丹方的题目，他有把握冲到最后。
接下来的三天，沈书找了家客栈住下，一边巩固阴神境五重的修为，一边回忆系统给的丹道知识，确保自己在“花无缺”这个身份下，既能“出挑”又会显得惊世骇俗。
他甚至故意在客栈大堂“露了一手”——有个修士不小心打翻了药鼎，里面的药材混在一起即将报废，沈书随手用灵力将药材分离开来，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周围人啧啧称奇。
“这位公子好俊的手法！莫非也是丹道高手？”
“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对药材这么熟悉！”
沈书只是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恰到好处地留下一个“深藏不露”的印象。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让人注意到他，再让人嫉妒他，最后……自然而然地来污蔑他。
三日后，卯时。
炼丹阁前已是人山人海，数百名报名者手持号牌，脸上带着紧张和期待。沈书混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有灵武宗的弟子，有其他修真家族的子弟，甚至还有几个穿着邪修服饰却收敛了气息的家伙。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人群后方传来。
“让让！都让让！赵家的人来了！”
只见一行人簇拥着一顶轿子走来，轿子旁跟着的正是赵古河——他穿着一身宽大的丹师袍，须发皆白，眼神却炯炯有神，五品丹师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着，让周围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
轿子落地，轿帘被掀开，一道白色身影走了出来。
女子身着素白炼丹服，容貌清丽绝伦，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正是赵芸汐。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在触及沈书时，微微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个叫“花无缺”的修士，气息怎么有点熟悉？
沈书迎着她的目光，坦然一笑，心中却在冷笑。
赵芸汐，又见面了。
这次，可别再被我吓跑了。
赵古河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炼丹收徒大会，现在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第一轮考核的入口缓缓打开。
沈书整理了一下长衫，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好戏，该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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