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好,阳光明媚,是个郊游的好天气。我们刚刚在那条贯通大名县的,向南北延伸的河边分开,赵昊正被江晏清拽向南方,而我与常门雪则漫无目的地走向北方。
为什么大好的周末,我们要在市里陪着这个家伙发癫?当然是因为赵昊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和江晏清相当亲密,而我则以仅一票反对的绝对弱势被强行加入其中。
“要去哪?”
“...”
“要不要去图书馆,还是书局?”
“...书局?”常门雪用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就是书店,这个词在我小时候还经常用,现在已经不用了吗。”
“...好。”
吴承和常门雪站在小巷中一间房的门口,敲了敲门,但无人应答。吴承没有犹豫,打开了那扇提名“雨道书局”的大门。
一条由书架构成的走廊出现在两人面前,其中传来一股纸张的香味。走廊两边是两排书架,其中不乏一些蒙尘的陈旧典籍。昏暗的灯光和因两人走过而扬起的灰尘似乎显示出这里不是一个经常有人来的地方。
吴承走到走廊的尽头,见柜台上没有人,脸上挂上一副疑惑的表情。这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几声猥琐的叫喊。
“大爷我啊,最喜欢教育你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了。你越挣扎,大爷我就越兴奋吔!”
吴承单手掩面,叹出一口长气,打开柜台旁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后透出的光似乎在暗示对面是一片与这间昏暗的书室截然不同的地方。吴承钻过那扇门,示意常门雪先在外面等等。随后,门后发出两个人的叫声。
“于庄,现在还是营业时间吧?快把裤子穿上。”
“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的,爷正玩到精彩的地方呢。”
“所以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
“吊家知。(你这么diao家里人知道吗)”
吴承从那扇门里钻出来,示意常门雪可以进到门后的世界来了。
与墙的另一边古朴味道浓烈的书局相比,墙的这一边更像是来自幻想中的天堂。防尘柜被明亮的灯光映衬着,其中陈列着数不清的精美黏土模型;擦得干干净净的书架上放着各版宅文化读物,与外面的老旧书架相比要更加闪亮。在最中央的懒人沙发上,被吴承称为于庄的男子慵懒地躺在上面,用上个十年流行的厨二语气和能让整个书局听到的响亮声音对着常门雪说出它们的名字。
“欢迎,迷途的羔羊。这里是我创造的迷宫,雨道书局二号区,fantasies heaven!”
白痴,吴承这样想。
然而常门雪好像被“幻想天国”的气氛吸引住了一样,眼镜之后本来毫无生机的大眼睛里变得闪闪发光。
那么就是喜欢这个地方吗。吴承挑了一本有名的日本浅SF轻小说躺在那张懒人沙发的背面,背对着于庄看了起来,时不时瞄上一眼在防尘柜旁的书架前被一本书吸引,静静站立着低头看书的常门雪,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有...海洋...”
“我们的...岛...远...藏”
“这里有深...空,深邃的碧色天...”
“我们的冲绳啊,要永远在一起。”(*注①)
吴承被一曲听起来带有佛教元素的东洋音乐叫醒,这是他的手机铃声。吴承没看来电显示,慢悠悠地将电话举到耳边。
电话中传来一个吵闹的声音。
“诱拐犯!你这家伙带着雪儿到哪去了!”
“我们在...雨道书局。”
刚刚睡醒的吴承声音有些疲惫。
“笨蛋,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居然让我和赵赵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真是罪大恶极啊。我要判你无期徒刑,禁止看电视!”
吴承把手机放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五点钟了。
“我们这就过去,先挂吧。”
吴承挂断电话,四处寻找常门雪的身影。但遗憾的是,如同梦幻王国一般的雨道书局二号区中根本没有半点吴承以外的人存在的踪迹。
“常门雪!于庄!”
吴承呼唤他们的名字,就如同这样做他们就会摘下身上把天狗所用的隐身蓑现形一样。但遗憾的是,如同梦幻王国一般的雨道书局二号区中根本没有半点吴承以外的人存在的踪迹。
“在哪...”
吴承看到通往那间古旧书局的门前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血液。
他慌了神,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地吟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语言。他推开门,回到雨道书局一号区,却发现,
这是哪?
吴承这样想。
*注①:歌词出自《弥勒世果報-undercooled》——坂本龙一、うないぐ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