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强大的意义

“阿难，你就这么喜欢去找那个老和尚？”

“了贤老师每次都会给我讲那些很有意思的故事，你也应该去听听。”

“我还是受不了他，神神叨叨的。”

梅法不停挥剑，却都被吴承轻松挡住。吴承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营业性假笑，不管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如此。

“老大，我本来以为，”吴承的指尖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可以击穿空气的等离子体，也就是闪电，“我本来以为，你背叛了贤老师是因为你学走了他全部的技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能告诉我你为何要离开常乐寺吗？”

“因为你。”

“原来如此。”

“斗气化剑，三十六烦恼！”

梅法手中的剑好像分裂为几千把一样，以迅雷一般的速度向吴承袭来。吴承躲闪不及，肩膀被刺中一剑。梅法将被染得鲜红的剑拔出，顿时鲜血喷涌，染红了灰色的地毯。

“第一课，你们需要知道何为强大。”

午后的卧室内，一个满口黄牙的老和尚对着四个孩子慢慢开口。

“我知道，强大就是能战胜敌人。”

鼻子上贴着创可贴，穿着跨栏背心和短裤的男孩抢先说出来。他是梅法，四个孩子中最年长的那个。

“尚显肤浅，于庄，你呢？”

“我认为强大就是做好本来的自己，坚持真实与正义。”

一个略有些肥胖的男孩回答，他是于庄。

“我认为强大就是要用爱去接纳所有人，和他们做好朋友。”

于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她是王心，四个孩子中唯一的女生。

“很好，但是略显天真。吴承，你呢？”

最年幼的那个孩子托着下巴，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一只麻雀。

“了贤老师在问你话呢，阿难。”

男孩看向那三个孩子，又看向那个老和尚。

“强大吗，我还不懂。”

吴承双腕并在一起，手心向前作虎爪状。

“斗气化雷，末那愚子风雷破！”

吴承的手心冒出一丝电火花，随即火花的力度快速增强。电压的力度瞬间击穿空气直直地向梅法奔去。

梅法侧身躲避，但速度终究不及闪电，最终被那道电光击中瘫倒在地。

“我不明白，明明我的实力比你要强大不少，为什么了贤老头总是这么重视你。”

“修炼武道的人，不仅要修身，更要修心。老大，你只是过于心浮气躁罢了。”

“你想好强大的意义是什么了吗？”

“也许我心中早已有答案了。”

梅法以剑支撑着受伤的躯体，勉强从地面上爬起。吴承走到他面前，单膝蹲下，对梅法伸出一只手。

“强大的意义，就是贯彻自己的任性。不论面对何种困境，只要坚持自己的意识，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贯彻自己的任性，保持自我，那么‘我’就是强大的。”

梅法将剑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嘴巴动了几下，接着将剑收入鞘中。

“阿难，你要比我强大太多了。我所经历的生活一直都在听从命令，执行别人的意志。”梅法盯着眼前男子的脸，“所以即便落败，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贯彻我的正义。”

办公室内亮起诡异的红光。

梅法的面孔扭曲变形，十年来积攒在他心中对吴承的那股怒火，以及对世间万物的恨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咱们两个都跑不了了，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一定要拉着你一起，吴承。你从我这里夺走了了贤老头，又夺走了王心，你的朋友杀了我忠实的下属，你又过来向我叽叽歪歪地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还要夺走我在秩序会的地位。我要判你最最严酷的刑罚，让你下地狱吔！”

吴承的眼中露出一丝悲哀，附身给予梅法一个拥抱。

“你不必对我抱有如此恨意的。我从未想过夺走什么东西，世间万物也是如此，我等只是遵从自己的意识，贯彻自己的任性罢了。”

“精彩，太精彩了！”叫好声从天顶的方向传来，吴承只是向上看去的时间，怀里的梅法便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瘫软下来。而从天顶缓缓降下的男人在胸前系着华丽精美的领带，酒红色的发丝微微浮起。他是李水，现任职秩序会副会长。

李水手中握着一只雕刻精美的象棋，棋子好像是国际象棋里的“车”，象棋的中间镶嵌着一颗浑圆的水晶石，水晶里透出梅法的面容。

“人类的记忆，人类的意识，人类的灵魂究竟为何物，你不好奇吗？”李水双脚接触地面，那对邪魅的眼眸似笑非笑，盯着眼前怀抱一具空壳的吴承，“所以我将灵魂提取出来，放进我特制的棋子中。”

一句未毕，裹挟着雷霆的拳头就直直地奔着李水的面庞而去。

你这家伙绝对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