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称为了贤法师,是大名县沙弥山常乐寺的一名扫地僧,平生从未以笑脸以外的神色示人。不论春夏秋冬,只要登上沙弥山的台阶就能看到他四处洒扫的身影。
那年夏天,四个孩童带着几支不知名的鞭炮登上沙弥山台阶。
恶作剧的主意是最年幼的——比其他三个人都要小一岁的——那个男孩提出的。
计划还未实施,一个扫地的老和尚一眼就看出这几个调皮的小鬼上山的目的不单纯。他提起那个男孩的领子,一把搜出他身上的鞭炮,乐呵呵地对着另外三个孩子。
“小鬼们,对三宝要礼敬,可不能干这种事情啊,佛祖会哭的。”
“要你管,老头!”那个被提起衣领的男孩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们三个可以走了,这个小鬼就让我好好疼爱疼爱吧。”和尚把男孩提到自己脸前,呲着一口黄牙笑了出来。
了贤把吴承夹在腋下,朝众人挥了挥手。
“别想逃!”
梅法朝了贤劈出一剑,但被了贤轻松挡下。了贤借势轻轻向梅法的剑劈出一记手刀。梅法的手腕顿觉麻痹,剑脱了手掉在地上。
“真是没长进啊,梅法。”了贤呲出一口黄牙,轻轻一跃便跳出学校围栏,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为什么不拦住他?”胤臣出现在人群后方,拍了拍那个络腮胡的肩膀。
“这个和尚可是四十年前与‘破坏之龙’齐名的‘笑面僧了贤’,我与他对峙的话,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络腮胡点着打火机,想点着一根香烟,但又想到这里是禁烟区,又将打火机合上,把香烟插回烟盒。
梅法沉着脸,看向一旁露出悲伤神色的王心。举起一只手作势要打,但想了想又将手放下,转头看向一旁不解情况的高战,捡起剑就要砍掉高战的脑袋。
“给我适可而止,别再伤害同学了。”络腮胡不知什么时候挡在梅法面前,两根手指夹住梅法的剑锋。梅法看到比自己矮下半头的来者先是一怔,然后又试图拔出被络腮胡夹住的剑,但剑纹丝不动。
“该说不愧是你吗,公部的杜岳。”梅法冷汗直流。杜岳只轻轻一转手,梅法的剑便从杜岳的两根手指处断成两段。
“大停电!”
梅法震惊之余,王心借机掏出怀表。表中一道银光射向梅法。梅法身体瘫软下来,被两个法骑士抬走。
常乐寺。
“真是好久不见啊,阿难。”了贤对那把手铐轻轻一弹,就把手铐弹得粉碎。
“我才是要向您道歉,给您添麻烦了,了贤老师。”吴承揉了揉重获自由的手腕,呲着牙对了贤露出一个笑容。
“您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吴承发问。
“你们那种现在的手机,我也学会用了哪。是昨晚王心给我打电话,向我坦白的。”了贤拉开布包的拉链,从包里掏出一部智能手机来给吴承看了看,“只不过这种手机比以前的难用多了,我还是习惯有按钮的。”
吴承放声笑了出来。他想起十年前教了贤使用按键手机的时候,这个没毛老头的怪力会把手机的胶皮按键按变形,搞得他每次都要提醒他用力小一点。只不过现在了贤老师的力气已经连触摸屏手机都按不碎了。
“那是咱控制得当,功力可分毫未减。”了贤呲出一口标志性的黄牙,又起身去灶台盛了一碗野菜粥,“要不要吃点东西?空着肚子可打不了胜仗。”
“对于王心的处分已经定下了。梅法,你要怎么补偿这次处刑的失败?”一个穿着长袖运动服,皮肤被紫外线晒得黢黑的男子坐在安乐椅上,俯视着面前单膝跪地的梅法。
而梅法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嘴唇缓缓蹦出来几个尖锐的字。
我要让干扰处刑的那三个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