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业已入秋。高远的天上有几朵被打散的浮云。高战拿着半罐已经冷掉的咖啡,走在每天都和赵昊一起回家的路上。今天拖延了回家的时间,所以他可以自己看看入夜的街景。华灯初上,人行路上被罩上一层淡淡的夜影。月亮被咬得只剩下一个月牙,惨淡的光芒撒在大地上。有的街灯出现故障,一闪一闪的好像被光害遮挡的星星。在街灯下,两个人的影子若隐若现。
“喂,你们两个!”高战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向那两个人影跑去。
“接下来我要怎么折磨你好呢?”
吴承在的那张始终在微笑的扑克脸凑近赵昊,一手揪住赵昊的头发,用另一手中正噼噼啪啪作响的电火花凑近赵昊的脸颊。
“不如就先用电刑吧。别看我现在的电压还不能击穿空气,但已经能让人哭爹喊娘,十分痛苦了哟。”
赵昊的双腿被电流麻痹,趴在地上用手肘支撑着受伤的身体。他在刚刚的受袭中失去了力气,现在只能用两只灼热的炭火一般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袭击者。
却不知为何,赵昊感到一股不协调感。
“喂,你们两个!”远处一声叫喊传来,吴承抬头看到那人时,笑脸凝固成一块冰。
高战来到两人面前。面前的两个女孩年纪看起来都和高战差不多,有一个坐在地面上,另一个正焦急地打着电话。
“这孩子怎么了?”高战蹲下看了看坐在地面上的那个女孩。她看起来脸有些发红,似乎有些发烧。
“我怎么可能知道嘛!”正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十分焦急,没有控制自己的语气,“她就和我一起在路上走着,前一秒还很正常,第二秒就倒下了!”
事到如今,高战也不能冷静地分析了。他本就是容易急躁的性格,如今对面的女孩语气如此焦急,他心中的烈焰燃得更是旺盛。他一把抱起病倒的女孩,向附近的医院奔去。
吴承抬起头,看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胤校,您好!”吴承唰的一声站起来,向眼前的男人敬了个礼。
赵昊想到自己在介绍手册上看到的那个男人。他叫胤臣,是大名四高的校长。四季如一地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让人怀疑他是否只有这一套衣服。幸好有他,否则自己就要被这家伙电成爆米花了。
“这位同学怎么了?”浑厚的声音传入赵昊的耳朵,胤臣问立正站好的吴承。
“只是跌倒了,我正要扶他起来呢。”吴承扯了个谎,将赵昊从地上拉了起来。赵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腿恢复了知觉,享受着自己重回大地的感觉。
“你是叫吴承吧?品德真是优秀,下次的优秀学生评选我会考虑你的。”听了这话,赵昊心中冷笑一声。而吴承则恭敬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时机已过,待胤臣走远,吴承转过头来瞪了赵昊一眼,威胁道:“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最好自己一个人给我想清楚了。请你权衡利弊,停止和秩序会作对。”吴承在说“一个人”这三个字时,他的语气明显加重。
说罢,他向赵昊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高战将女孩送到医院,他转头时,发现那个打电话的女孩跟在自己身后,没有跟丢。
“你这家伙,怎么跑的这么快!”她心疼地看着被高战放在长椅上躺着休息的女孩,又看看在一旁一边擦汗,一边给老妈打电话的高战,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哦!”女孩转身走向挂号处。高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悄悄上扬。
赵昊回到家,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他摸了一下口袋,发现里面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信,署名是“Cheng”。他想到的是吴承,但又想不到吴承给他这封信的缘由。他想到吴承对他说的话,“一个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赵昊把窗帘拉起,仔细地读起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