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

苏新皓的视角来啦

月光为证，藏灯一生

我叫苏新皓，认识灯灯那年，我二十二岁。

母亲从西南边境带回她时，我正在外地处理一场商业并购，对手手段阴狠，我连着三天没合眼，刚把人逼到绝境，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带回来一个“小福星”。她在电话里笑得温柔，说那孩子叫灯灯，怀里抱着半截蜡烛，眼睛亮得能照路。我当时只当是母亲善心发作，没太在意，直到生日宴那天，看见那个缩在角落、怯生生看着满桌佳肴的小姑娘。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手指绞着裙摆，眼神里带着好奇又惶恐。母亲把她推到我面前，说：“新皓，以后灯灯就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照顾她。”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星星，鬼使神差地拿起桌上的橘子，一点点剥掉皮，挑干净橘络。她接过橘子时，指尖微微颤抖，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声音软得像棉花。

那是我第一次在人前卸下所有防备。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可他们不知道，我从小在父亲的严苛教育下长大，习惯了用冷漠伪装自己，只有在母亲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面前，我才敢露出一丝温柔。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去世前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新皓，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灯灯。她身世特殊，是当年边境贩毒集团残余势力寻找的关键证人，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只能当她是妹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否则她会有杀身之祸。”我握紧母亲的手，郑重地点头，看着她闭上眼睛，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护灯灯周全。

十七岁的灯灯，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我别墅门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接过她的箱子，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心里一阵怜惜。我早就把朝南的房间收拾好了，墙上贴的是她提过一次的乐队海报，衣柜里的衣服是我照着她的尺码挑的，床头柜上的牛奶是她惯用的牌子。我想让她知道，这里是她的家，有我在，她不用再害怕。

和灯灯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惬意的时光。我喜欢早上六点半起床给她做早餐，看着她咬着煎蛋笑眯眼睛的样子；喜欢晚上开车去接她放学，看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坐到副驾驶座上喝热可可；喜欢她月考失利哭鼻子时，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她依赖我的温度；喜欢带她去游乐园，在摩天轮最高处吻她的额头，看她脸红得像苹果。

我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兄妹，可母亲的嘱托像一道枷锁，让我不敢越雷池半步。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爱意，用哥哥的身份，给她力所能及的所有温柔。

十八岁生日那天，看着她穿着白色礼服，牵着我的手走过红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心里既甜蜜又苦涩。成人礼结束后，回到家，我拿着那个定做的项链，站在她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我想给她一个特别的礼物，想告诉她我的心意，哪怕只有一夜，我也想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

她坐在梳妆台前，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像一朵刚出水的莲花。我走过去，给她戴上项链，指尖拂过她的后颈，感受到她的战栗。我忍不住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出那句藏了很久的话：“灯灯，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她愣住的样子很可爱，脸颊烫得惊人。我吻了她，从额头到嘴唇，动作轻柔，怕吓到她。她偶尔会哭，我心疼得不行，只能一边吻掉她的眼泪，一边哄她，可心里的渴望却抑制不住。那一夜，月光皎洁，我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违背了对母亲的承诺，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把她宠成公主，想让她一辈子都依赖我，想让她的世界里只有我。那段时间，我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叫她“宝贝”，抱她入睡，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我甚至想过，不管什么贩毒集团，不管什么杀身之祸，我都能解决，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可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母亲去世一周年那天，我收到了匿名威胁信，里面是灯灯的照片，背面写着“离她远点，否则后果自负”。我知道，那些人没有放弃寻找她，我的存在，不仅保护不了她，反而会把她推向危险的深渊。

我开始失眠，看着身边熟睡的灯灯，心里像刀割一样疼。我不能失去她，更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这时，张欣悦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的家族势力庞大，正好能对抗那些残余势力。我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和张欣悦订婚，用她的家族作为保护伞，护住灯灯。

我知道这个决定会伤害灯灯，可我别无选择。当我第一次对她说“这是你的嫂子”时，看着她僵在原地，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我只能强迫自己变得疏离，不再给她做早餐，不再接她放学，不再抱她，不再吻她。每次看到她落寞的样子，我都想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真相，可一想到那些威胁信，我就只能把话咽回去。

订婚宴上，我看到她坐在角落，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心如刀绞。我想过去安慰她，可张欣悦挽住了我的胳膊，笑着和宾客寒暄。我只能转过头，不敢再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反悔。

大学四年，我一直默默关注着灯灯。我知道她努力学习，知道她参加社团活动，知道她试着忘记我。每次放假回家，看到她刻意避开我的样子，我都很心疼。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受委屈，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不敢靠近。

灯灯毕业那天，我开车停在学校门口，看着她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那个男生帮她拎着行李箱，揉她的头发，笑容温柔。那一刻，我心里既嫉妒又欣慰。嫉妒那个男生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她，欣慰她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阳光照在脸上，我才发现自己眼角湿了，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向别人，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的婚礼，灯灯带着那个男生来了。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敬酒时，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没有了以前的依赖和爱意，只有疏离和客气。我说“灯灯，祝你幸福”，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她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哥，祝你新婚快乐”，酒液辛辣，呛得她眼泪直流，也呛得我心里生疼。

婚后，张欣悦怀孕了，苏家上下都很高兴，可我心里却空落落的。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张欣悦，可我这辈子的爱，早就全部给了灯灯，再也给不了别人。每次过年回家聚餐，我都会忍不住偷偷看灯灯，看她低头吃饭的样子，看她和那个男生说话的样子，看她脸上的笑容。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有一次，在走廊里叫住她，看着她疏离的背影，我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最终只说了句“林宇是个好人，好好跟他过日子”。她转过身，眼泪掉了下来，说“我们各自安好就好”。看着她蹲在走廊里哭的样子，我心里像被万箭穿心，却只能转身离开，因为我给不了她幸福，只能看着她幸福。

今年过年，我抱着儿子，走到灯灯面前，看着她想摸摸儿子小手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她的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我身体一僵，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我飞快地收回手，低下头哄着儿子，怕她看到我眼角的红。

聚餐结束后，我看着林宇开车送灯灯离开，车子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我站在原地，吹着晚风，心里五味杂陈。老管家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我笑了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只要她安好，就够了。”

我回到家，走进灯灯以前住过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没变，墙上的海报还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在，衣柜里的衣服还在，床头柜上的牛奶盒还在。我拿起那个放在梳妆台上的项链，吊坠是一盏小小的灯，和灯灯的名字一样。我摩挲着项链，想起十八岁那年的月光，想起她在我怀里哭的样子，想起她叫我“哥哥”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灯灯。她是我藏在心底的光，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给她名分，不能光明正大地爱她，可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守护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握紧手里的项链，在心里默默说：“灯灯，祝你幸福。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能早点相遇，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世俗的阻碍，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都不放手。”

而这辈子，我只能做她的哥哥，做照亮她前路的月光，把所有的爱意，藏在心底，直到永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