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阁楼窗外种满了山茶花，是苏新皓让人栽的。他说我穿白裙子站在花丛里的样子，像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我是一个替身，一个眉眼酷似他白月光的赝品。他是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而我，只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用以慰藉思念的工具。他总喊我“小乖”，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可我知道，这声称呼从来不属于我。
第一次见他，我在山茶园打工，被地痞骚扰，是他带着人解围。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眼神复杂，最后说：“跟我走，我保你衣食无忧。”我那时走投无路，便跟着他回了苏家别墅。
他给我穿最精致的白裙，送我铺满梳妆台的珠宝，却从不让我碰他的私人领域。他会在深夜喝醉后抱着我，呢喃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指尖划过我的眉眼，像是在抚摸珍宝：“小乖，你要是她就好了。”
我捧着一颗真心，小心翼翼地爱着他。我记得他所有的喜好，为他学做他爱吃的甜点，在他熬夜处理工作时默默守在旁边，泡好温热的茶。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存在。
可山茶花谢了又开，他眼里的思念从未减少分毫。他会带着我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指着某棵树、某条街，跟我说他们的过往，语气里的温柔是我从未拥有过的。而我，只能笑着附和，把心里的酸涩咽下去。
那天，京城下起了大雨，我在窗边修剪新开的山茶花，门铃突然响了。苏新皓亲自去开门，我看到他眼里瞬间迸发出的光芒，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炽热与狂喜。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素雅的白裙，眉眼间与我有七分相似，却比我多了几分清冷与矜贵。是他的白月光，沈清禾。
“阿皓，我回来了。”沈清禾的声音轻柔，却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我所有的幻想。
苏新皓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生怕她受一点伤害：“清禾，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那一刻，我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我隔绝在外。我才明白，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替代不了正主的万分之一。
沈清禾回来后，苏新皓对我变得格外冷淡。他不再喊我“小乖”，不再让我跟着他出席任何场合，甚至很少回别墅。偶尔回来，也是为了拿一些东西，眼神落在我身上时，满是不耐与疏离，仿佛我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有一次，我煮了他爱吃的莲子羹，想送到公司给他。却在前台被拦住，被告知沈小姐正在里面陪苏总。我透过玻璃门，看到他们相谈甚欢，沈清禾靠在他的肩上，他低头对她笑着，那种温柔是我梦寐以求的。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看着满院的山茶花，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我把自己关在阁楼里，不吃不喝，直到苏新皓找到我。
他皱着眉，语气带着责备：“你闹够了没有？清禾刚回来，你别给我添乱。”
“添乱？”我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声音沙哑，“苏新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一个替代品？一个无聊时的消遣？”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质问他。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语气冰冷：“是你自己愿意留下来的，我从没逼过你。”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希望。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想要离开这个让我痛苦不堪的地方。可刚走到门口，就被苏新皓拦住了。
“谁让你走的？”他眼神阴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说过让你走吗？”
“苏新皓，你放开我！”我挣扎着，“你不需要我了，放我走吧。”
“不需要？”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小乖，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强行把我拽回别墅，锁在了房间里。从那天起，他开始了对我的强制禁锢。他会强迫我留在他身边，抱着我睡觉，亲吻我，却在我回应他时，眼神又变得冰冷：“别妄想取代清禾的位置，你不配。”
我活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我开始抗拒他的触碰，把自己封闭起来。直到有一次，我发高烧，昏迷不醒。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床边守着我，不停地喊着“小乖”，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等我醒来，看到苏新皓坐在床边，眼底布满红血丝，眼里的疲惫与慌乱不似作伪。“小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别过脸，不想看他：“苏总，你去陪沈小姐吧，我受不起你的关心。”
他沉默了，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清禾她……只是朋友。”
“朋友？”我自嘲地笑了，“苏新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爱的是她，一直都是。”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像是怕我跑掉：“不是的，小乖，我发现…我对你动了情。”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慌乱，“清禾回来后，我才发现，我习惯了你的陪伴，习惯了你为我做的一切，习惯了喊你小乖。看到你难过，我会心疼；看到你想离开，我会害怕。小乖，我好像爱上你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的泪水滑落，“在你把我当成替身的时候，在你对我冷淡疏离的时候，在你强行把我留在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苏新皓，太晚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慌了，紧紧地抱住我，语气带着哀求：“小乖，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当成替身，不该忽略你的感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好好爱你，把你宠成公主，弥补我以前对你的所有亏欠。”
我用力推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机会？你给过我机会吗？苏新皓，我是替身，你是大佬，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沈清禾得知我们的关系后，找过我一次。她劝我离开，说我们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知道她是对的，可我却被苏新皓禁锢着，无法脱身。
苏新皓变得越来越偏执，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把我当成他的私有物。他会在我面前说尽甜言蜜语，转头却又会因为我提到沈清禾而暴怒。他的爱，带着毁灭性的占有欲，让我窒息。
那天，我趁着他去公司，撬开了房门，想要逃离。可刚跑到巷口，就被他派来的人拦住了。他赶过来，眼神阴鸷得可怕：“小乖，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苏新皓，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哭着说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错误？”他一步步走向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我生疼，“我不觉得是错误。小乖，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把我带回别墅，锁在了阁楼里。阁楼窗外的山茶花，开得正盛，却再也映不出我曾经的笑容。我看着那些花，想起了我们初遇的场景，想起了我曾经的痴心妄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我开始绝食，用这种方式反抗他的禁锢。苏新皓急得团团转，亲自喂我吃饭，语气带着哀求：“小乖，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可我心意已决，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替身，不想再被这份禁忌的感情折磨。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渐渐模糊。
弥留之际，我仿佛看到苏新皓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而不是沈清禾的名字。他说：“小乖，对不起，我错了，我喜欢你我真的爱上你了，你别走，好不好？”
可一切都太晚了。
当我彻底失去意识时，窗外的山茶花正在飘落，像一场无声的葬礼。我终究没能等到他的真心，也没能逃离这场爱而不得的悲剧。而苏新皓，他会在往后的岁月里，抱着对我的愧疚与悔恨，孤独地度过余生。
这份始于替身的爱恋，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徒留一地山茶花瓣，和无尽的伤痛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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