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和你说话呢——”林笙关上门在后面叫她。
她顿了顿,没回头,视线却已滑向客厅那张老式书桌—深。
褐色的实木桌面被岁月磨出了温润的光泽,边缘处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小时候两人用铅笔刀刻下的“谭早早在此一游”。
桌上,那包被林笙半路“截胡”的新口味薯片正安静地躺在那儿,红色的包装袋在灯光下泛着微亮的油光。
旁边,还放着昨天自己留下来的一整包,三连包的薯片,那个是作为交易留下换他帮她整理物理笔记的。
她记得自己昨天走的时候,是留在他放房里了现在被拿出来看来是拿来道歉的。
谭早早笑出声,脚步改变方向蹦跳着走到书桌前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拿起薯片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撕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
林笙走回书桌前坐下,椅腿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没看她,只是低头继续在草稿纸上书写题的过程,眸子专注而沉静,仿佛世界只剩下那一行行演算的公式。
谭早早歪着头打量他片刻,嘴角一勾,忽然坏心眼地笑了。
她伸手从袋里抓出几片金黄酥脆的薯片,指尖沾着细碎的调味粉,举到他唇边,声音故意拖得又软又腻:“来——叫声姐姐,我喂你哦~”她尾音上扬,带着一点挑衅。
林笙推开他的手说:“不爱吃。”声音平静,语气毫无波澜。
“哟,不爱吃,是小时候谁跟我抢零食啊?不过你那个时候也没抢过我。”谭早早晃了晃手里的薯片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与调侃,“不过你现在不吃,那就是说你以后的零食都是我的喽。”
“对,都是你的了。”林笙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思绪已经飘回到小时候。
谭早早口中说他抢她零食的那件事发生在七岁那一年。
九月的阳光明晃晃地洒在校园铁门上,反射出刺眼的银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眼睛里。
那时的她,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背着的书包是妈妈新买的,天蓝色的帆布材质,上面印着一只咧嘴笑的卡通小熊,拉链上还挂着个会发光的塑料星星。
校门口人来人往,孩子们的笑声、哭声、家长的叮咛声混成一片,像一锅沸腾的粥。谭早早却死死攥着妈妈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脚底像生了根,怎么也不肯往前迈一步。
“我不去!我不上学!我要回家!”她抽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把脚边的小石子踢得老远。
谭妈蹲下来,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语气很温柔:“早早,你看有好多小朋友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玩,再说还有你小林哥哥也在,他都去学校上了好几天课了,你学学他”。
可她只是摇头,把脸埋进妈妈怀里,任凭谭妈再说什么也还是不肯动。
无奈之下,谭妈让林笙的妈妈照看一下她,去附近买了两根那时谭早早最喜欢的草莓味小熊奶酪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