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晨起时帐子还拢着半幅暖光，赵妙凝是被窗棂外的雀鸣闹醒的。一睁眼就撞进萧珩的视线里——他竟没去早朝，支着胳膊看她，眼尾还带着未散的倦意，指尖却捻着她垂落发丝柔顺乌黑，一握就断。

“殿下今日敢翘朝，不怕御史台的折子堆成山？”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双丹风眼。

萧珩指尖一顿，把她的头发绕在指节上轻轻扯了扯：“昨夜是谁闹到三更？孤是被你吵得没睡够。”

话是怨的，拇指却蹭过她眼下的淡青，语气软了半分：“再睡半个时辰。”……

他说着要闭眼，视线却黏在她脸上没挪开。赵妙凝被看得发痒，忽然伸手去捂他的眼：“殿下这样盯着我，是想把妾看化了？”

掌心下的睫毛颤了颤，像蝶翅扫过皮肤。萧珩握住她的手腕，指尖顺着她的腕骨往下滑，忽然捏了捏她的指尖：“化了正好，省得你日日惹事。”？

正说着，殿外传来小太监的轻唤：“殿下，太后娘娘遣人送了参汤来。”

萧珩皱眉应了声“放着”，却被赵妙凝推着坐起身：“太后的心意，殿下总不好驳。”她边说边去够外衫，肩头刚露出一点，就被萧珩扯着领口拽回怀里。

“急什么？”他把外衫披在她肩上，指尖蹭过她的锁骨

赵妙凝心想太后是冲我来的——昨日宫宴上，故意踩了安侧妃的裙摆，她是太后侄女指不定在太后面前哭成什么样了。”

赵妙凝往他颈窝里钻了钻，声音带着刚醒的懒：“谁让她敢说殿下是‘被狐媚子迷了心’？妾这是替殿下出气。”

“油嘴滑舌。”萧珩咬了咬她的耳尖，却笑了，“不过……踩得好。”

等两人磨磨蹭蹭洗漱完，参汤已经温透了。赵妙凝端起碗递给他，自己却凑过去咬了口他手边的枣泥糕——末了还故意舔了舔唇上的糕屑。

萧珩的喉结滚了滚，把参汤往她面前一推：“自己喝。”

“殿下喂我。”她眨眨眼，往他身边凑了凑，“就像上次在御花园，殿下喂我吃樱桃那样。”

这话像根小刺，扎得萧珩耳尖泛红。上次御花园的樱桃树底下，他被她缠得没法，蹲在石凳旁喂了她半盘樱桃、他和赵妙凝以前都认识，偏巧被路过的太傅撞了个正着，回去就被太傅拉着念了半个时辰“君臣之礼”。

“没规矩。”他嘴上斥着，勺子却舀了勺参汤递到她嘴边。

赵妙凝含着勺子笑，舌尖轻轻舔过他的指节。萧珩的手猛地一抖，参汤洒了半滴在她颈侧。他僵着身子拿帕子去擦，指腹擦过温热的皮肤，声音哑得厉害：“赵妙凝，你故意的是不是？”

“妾哪敢？”她捉住他的帕子，往自己颈侧按了按，“是殿下手不稳。”

安侧妃来了

“别呀。”赵妙凝按住他的手，眼底闪着促狭，“丽嫔姐姐来‘问安’，妾总得陪她‘好好聊聊’。”

她刚走到殿门口，手腕就被萧珩攥住：好好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