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间的灯光白得刺眼，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要把人从里到外照个通透。
丁程鑫坐在那张孤零零的椅子上，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他能感觉到镜头后的导演、还有那些黑洞洞的机器后面无数双眼睛，都在等着他开口。
“程鑫啊，”
导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刻意放软的腔调，“昨晚的照片，在网上引起了很大反响。大家都很好奇，你之前……为什么要那样打扮呢？跟现在差别挺大的。”
来了，最直接的问题。
丁程鑫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他握了握拳，指甲掐进掌心，用那点刺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
他抬起头，看向镜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想尽量低调一点。我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参加这种节目压力很大，所以……就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起眼。”
这话半真半假。
想低调是真的，压力大也是真的，但日薪一万和背景板合约是打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现在大家都看到你的样子了，”
导演继续问，语气里带着好奇，“你有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之前的努力白费了？”
丁程鑫心里苦笑。
何止白费，简直是血本无归。
“挺意外的，”他斟酌着用词，“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其实我就是我，样子变了，人还是同一个人。”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心虚。
“说到人还是同一个人，”
导演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微妙，“很多观众注意到，你和嘉祺的互动……很特别。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怎么相处的吗？”
丁程鑫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怎么认识的？
他恨不得回到签合同那天，掐死那个见钱眼开的自己。
怎么相处的？
一个步步为营的猎人，和一个拼命想躲回洞里的兔子。
“马……马……哥他，”
丁程鑫小心翼翼地选择称呼，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算是感激的表情，“他对我很照顾。我很多地方都不懂，他总是耐心教我，帮我解围。”
“只是照顾吗？”
导演笑了，那笑声通过音响放大，在安静的采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很多观众都说，嘉祺看你的眼神，还有那些小动作，可不像单纯的照顾哦。”
果然导演就没有什么好人……
丁程鑫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低头，又强迫自己抬起脸，对着镜头挤出一个不知所措的、符合他现在“懵懂素人”人设的笑容：“我、我不太懂这些……可能就是马哥他人好吧。”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导演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关于你的过去。有网友开始好奇你的背景，你的工作，你的爱好……你有什么想跟大家分享的吗？”
这个问题比前两个更致命。
丁程鑫的呼吸一滞。
他的背景？
一个为了钱来当背景板的穷画手？他的工作？
目前是无业游民，靠节目组的日薪一万过活？
他的爱好？画画，但那是“C”的领域，绝对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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