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被迫抬起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水珠从他额发滴落，沿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悬在鼻尖，要落不落。
丁程鑫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滴水珠吸引，心跳失序。
“我叫什么？”
马嘉祺问，带着一种奇异的耐心。
丁程鑫嘴唇哆嗦了一下，那个名字在喉咙里滚了又滚，就是发不出声。
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就在这时，马嘉祺忽然毫无征兆地，身体微微向前一倾。
“啊！”
丁程鑫以为他要掉进泳池，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他。
结果马嘉祺只是虚晃一枪，重心稳得很。
反倒是丁程鑫因为用力过猛，加上站在池边本就重心不稳，整个人被惯性带着，惊呼一声，直直朝泳池里仰倒下去！
“哗啦——！”
水花四溅。
丁程鑫整个人摔进了泳池，冰冷的池水瞬间包裹了他。
他扑腾了两下才站稳，水不深，只到他胸口。
他狼狈地抹掉脸上的水，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眼前的马嘉祺变成了一个模糊而高大的轮廓。
“你……！”
他又惊又怒，抬头瞪着池边那个罪魁祸首。
马嘉祺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落汤鸡一样的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明显的弧度。
这次不是错觉，是真真切切的，带着点戏谑和……愉悦的笑容。
“现在清醒点了？”
马嘉祺的声音里含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能好好说话了吗？丁儿。”
丁程鑫气得想骂人，但没了眼镜的他就像没了盾牌，视线模糊，气势先弱了三分。
湿透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又凉又黏，无比难受。
马嘉祺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隔着朦胧的水汽看着他。
失去了镜片的遮挡，丁程鑫那双因为惊吓和怒气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得惊人，带着水光，像受惊的小鹿，更加直击人心。
“听着，”
马嘉祺收敛了笑意，目光专注而认真，“我知道你是c。但我对你没有恶意，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
丁程鑫愣在水里，忘了生气。
“我送你礼物，是因为它适合你。”
马嘉祺继续道，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让你叫我的名字，是因为我不想听你叫我马先生。”
他顿了顿，看着丁程鑫呆愣的模样，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开黏在丁程鑫额前的一缕湿发，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强势语气不符的轻柔。
“现在，回答我。我的名字，叫什么？”
水滴顺着他的指尖，滑过丁程鑫的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丁程鑫看着眼前这张模糊却依旧俊美得具有冲击力的脸，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听着他近乎蛊惑的声音，脑子一片空白。
所有的防备、算计、担忧，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冰凉的池水泡化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水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嘉祺。”
两个字，落在了夜晚湿润的空气里，马嘉祺的眼底，瞬间漾开一抹深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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