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丁程鑫觉得身心俱疲,决定去厨房给自己倒杯冰水压压惊。
他刚打开冰箱门,身后就传来了那个让他神经瞬间绷紧的声音。
“丁儿。”
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这次没有称呼“丁先生”。
但却突然变得暧昧一般。
丁程鑫手一抖,差点把冰箱门甩上。
他僵硬地转身,对上面色平静的马嘉祺:“马、马先生?”
他下意识还是用了敬称。
马嘉祺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上:“运动后,喝冰水对胃不好。”
丁程鑫:“……”
『您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宽了?我爸都没这么管过我!』
他捏着冰冷的瓶子,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说:“我……我习惯了。”
马嘉祺没说话,绕过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又自然地从一个玻璃罐里取出一片柠檬放了进去,递给他:“喝这个。”
丁程鑫看着那瓶冒着细微气泡、飘着柠檬片的苏打水,彻底懵了。
『这算什么?资本家的健康关怀?还是新型的捉弄方式?』
他不敢接,也不敢不接,僵在原地。
马嘉祺的手就那么举着,也没有收回的意思,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丁儿”
他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我不喜欢听你叫我马先生。”
丁程鑫:“……啊?”
他眨巴着眼睛,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不叫马先生?那叫什么?马总?马老板?马……嘉祺?』
最后一个选项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着他呆住的样子,马嘉祺似乎耐心耗尽,直接将苏打水塞进了他空着的那只手里,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皮肤,带着微凉的温度。
“我比你大,叫马哥。”他语气平淡,却像在下达一个不容置疑的指令。
就在这时,丁程鑫手里的冰矿泉水瓶,因为刚才的紧张被他无意识地捏紧,瓶盖“噗”地一声,弹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那小小的蓝色瓶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马嘉祺价值不菲的羊绒衫胸口位置,然后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他锃亮的皮鞋边。
丁程鑫:“!!!”
完了完了完了!
工伤!
这绝对是最高级别的工伤!
他是不是要赔钱,件毛衣看起来就好贵,日薪一万够不够赔?
他吓得脸都白了,慌忙弯腰想去捡那个罪该万死的瓶盖,嘴里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马……马……”
那个“哥”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口。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他一步,捡起了那个瓶盖。
马嘉祺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的塑料瓶盖,又抬眼看了看眼前吓得像只受惊兔子一样,连他名字都叫不全的丁程鑫。
他那张万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快得让丁程鑫以为是错觉。
“没关系。”
马嘉祺的声音依旧平淡,他将瓶盖放在旁边的流理台上,“下次小心点。”
这次,他甚至没再强调称呼的问题。
说完,他也没再看丁程鑫,转身便离开了厨房。
丁程鑫呆呆地握着那瓶带着温润体温的苏打水,看着马嘉祺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流理台上那个孤零零的瓶盖,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刚才……是笑了吗?』
『他不仅没让我赔钱,还给了我水,还让我叫他……马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很熟吗?』
丁程鑫猛喝了一口苏打水,清新的柠檬味在口中蔓延,却丝毫没能解开他心中的困惑。
他只觉得,这位马嘉祺先生,比他舅姥爷衣柜里那件号称祖传的花纹还复杂到令人眼晕的毛衣,还要让人看不懂。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马嘉祺,看着羊绒衫上那个并不明显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小水渍印记,指尖轻轻拂过。
脑海里浮现的,是丁程鑫刚才那惊慌失措,连他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笨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