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堡陷入了死寂,只有窗外维度裂隙中偶尔传来的、如同呓语般的能量流动声。四楼走廊尽头,丁程鑫的主卧房门,如同蛰伏巨兽微张的嘴,留着一道狭窄的、未曾完全闭合的缝隙。门内一片漆黑,连幽蓝的灵魂之火也已熄灭,只有那无处不在的冷冽雪松信息素,如同夜的呼吸,丝丝缕缕地从中弥漫出来。
轻微的、几乎无法被捕捉的脚步声,在走廊地毯上响起。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猫,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扇门。是宋亚轩。他洗过了澡,换上了柔软的睡衣,身上那些打架留下的痕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他湛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未散的“惊惧”,唇瓣微微抿着,在门口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用指尖极轻地推开了那扇并未锁死的房门。
“哥哥……”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细微的颤音,像是受惊后无处可去的小动物,在黑暗中寻求唯一的庇护,“你睡了吗?”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沉凝的黑暗和更加浓郁的雪松气息。
宋亚轩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后半句带着哭腔的请求说了出来:“我……我有点害怕……可不可以在你这里……睡?”
他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紧张地等待着。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接受审判。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以为丁程鑫已然熟睡或者根本不愿理会时——
“……嗯。”
一声极其含糊、带着浓重睡意的鼻音,从房间深处那张宽大的床榻方向传来。那声音很低,几乎要被黑暗吞噬,却清晰地落入了宋亚轩耳中。
如同听到了特赦令,宋亚轩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但那光芒很快被更加浓郁的、湿漉漉的依赖所覆盖。他立刻放轻脚步,像一抹幽影般溜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床榻的另一侧边缘。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占据了最外侧的一点位置,蜷缩起身体,拉过一点点柔软的毯子盖住自己。鼻息间彻底被那令人安心又迷醉的雪松冷香占据,他满足地、几乎无声地喟叹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走廊阴影里,另外几双颜色各异的眼睛,在宋亚轩成功潜入后,闪烁了一下,随即悄然隐没。
没过多久,第二道身影出现了。是刘耀文。他同样穿着睡衣,金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他学着宋亚轩的样子,轻轻推开门,用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委屈又直白的嗓音,小声请求:“哥哥……我也害怕……”
黑暗里,再次传来一声模糊的、几乎听不清的:“……嗯。”
刘耀文立刻钻了进去,找到了宋亚轩旁边的位置,乖乖躺下。
接着是贺峻霖,翡翠绿的眸子在黑暗中灵动地扫过房间,然后用一种带着后怕的、微微发抖的声音请求收留。同样得到了一声睡意朦胧的允诺。
张真源、严浩翔、敖子逸……一个接一个,如同约定好了一般,用着大同小异的“害怕”理由,出现在了主卧门口。
而每一次,那黑暗深处都会传来一声极其短暂、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却又终究是允准了的:“……嗯。”
直到最后,马嘉祺站在门口。深褐色的眼眸复杂地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显得有些“拥挤”的床榻边缘,他没有再开口请求,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片刻后,里面传来丁程鑫似乎翻了个身的声音,依旧是那带着浓重睡意的、模糊的语调,却比之前清晰了一点点:“……进来。”
马嘉祺这才走了进去,安静地找了个空位躺下。
宽大的床榻,丁程鑫独自占据着中心,依旧沉睡着,呼吸平稳。而床的边缘,七个少年挤挤挨挨地蜷缩着,他们闭着眼,脸上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满足和安心。
主卧的房门依旧虚掩着,如同一个无声的邀请,也像是一个早已布下的、心照不宣的陷阱。冰冷的雪松气息包裹着所有闯入者,而沉睡的饲主,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又或许,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