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Lilo再次踏入“VERTIGO”那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时,震耳的音乐和混杂的气味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她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顶层的包厢。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满地狼藉,酒液和玻璃碎片混合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Kawin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颓然地瘫倒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头发凌乱,衬衫领口大开,眼神涣散而痛苦。MJ站在一旁,一脸“你总算来了”的解脱表情。
MJ你总算来了!
MJ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
MJ我真是没辙了
Lilo的目光始终落在Kawin身上,她看着他这副狼狈又脆弱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生气,也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心疼。
Lilo他怎么了?
她问MJ,声音有些干涩。
MJ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识趣地退出了包厢,并轻轻带上了门,将这片混乱而私密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细微的嗡鸣和Kawin粗重而不稳的呼吸声。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肩膀微微耸动,竟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混着酒意,狼狈不堪。
Lilo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在他身边蹲下,伸出手试图将他扶起来。
LiloKawin,起来,我送你回去
她的声音尽量放得平静。
Kawin别碰我!
Kawin却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猛地一挥手臂,极其不耐烦地低吼,力道之大,险些将Lilo推倒在地。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显然将她当成了那些纠缠不休的陪酒女郎。
Lilo被他这么一推,猝不及防,手肘撞到了旁边的茶几角,一阵刺痛传来,也瞬间点燃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委屈和怒火。她稳住身形,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直接伸出双手,用力捧住Kawin的脸颊,强迫他面对自己,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LiloKawin!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或许是这熟悉的、带着冷意的声音穿透了酒精的迷雾,Kawin挣扎的动作顿住了。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迷蒙的视线努力聚焦,当Lilo那张带着薄怒、却清晰无比的脸庞映入他眼帘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眸,此刻正清晰地映照着他狼狈的模样。
一种近乎本能的情愫,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痴痴地望着她,抚在她脸颊上的手微微颤抖,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然后,在Lilo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猛地仰头,攫取了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瓣。
Lilo唔....!?
Lilo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唇上传来的是他带着浓烈酒气和滚烫温度的触感,霸道而急切,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疯狂和贪恋。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可他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紧紧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不容她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祈求,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汲取他赖以生存的气息。他不断地深入、索取,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思念、痛苦和悔恨,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氧气似乎都被掠夺殆尽,Lilo开始感到窒息,脸颊绯红,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无力地轻轻敲打着他的胸口。
感受到她的挣扎和不适,Kawin才像是猛然惊醒,意犹未尽地、缓缓地松开了她。
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尴尬的沉默。唇上还残留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方才那个失控的吻,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们之间刻意维持许久的冰层。
Lilo率先回过神来,她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和头发,脸上红潮未退,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翻涌着惊涛骇浪。她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Lilo起来,跟我走
这一次,Kawin没有反抗,他像个听话的大型犬,任由Lilo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离了这个混乱的地方。
坐在Lilo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是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车内却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引擎低沉的轰鸣。谁也没有先开口,仿佛一旦打破这沉默,某些东西就会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