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缓,细密的雨丝裹着雾气,将阳光孤儿院缠成了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林玄夜踩着满地狼藉的樱花花瓣,推开了那扇斑驳的铁大门,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从十年前的时光里传来的叹息
苏镜璃正蹲在院子里收拾被雨水打湿的衣物,见到他来,起身时裙摆上的水珠簌簌落下
苏镜璃林队,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痕,像是刚哭过不久
林玄夜过来了解些十年前火灾的细节
林玄夜目光扫过院子,墙角堆着几捆旧木料,上面爬满了青苔,院中央的老槐树下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安息”二字
林玄夜那是?
苏镜璃是朵朵的衣冠冢
苏镜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低了几分
苏镜璃当年火灾后,只找到一些烧焦的布料,就埋在这里了
林玄夜走到石碑前,指尖拂过粗糙的碑面,雨水浸透了石头,带着刺骨的凉意
林玄夜十年前的火灾,你当时在场?
苏镜璃在
苏镜璃点头,走到他身边,目光悠远
苏镜璃我那时候刚到孤儿院做义工,火灾发生在深夜,我被浓烟呛醒,跑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朵朵的房间已经被大火吞没,陈叔疯了一样想冲进去,被那三个……被后来的死者死死拉住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镜璃他们说,火势太大,进去也是送死,可我分明看到,是他们先抢了唯一的逃生梯,才导致朵朵被困在里面
林玄夜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林玄夜转头看她,眼神锐利,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平静
苏镜璃没人信我
苏镜璃苦笑一声,眼眶泛红
苏镜璃我那时候才十八岁,又是外来的义工,他们三个是镇上的本地人,还有亲戚在派出所,说我是为了推卸责任编造谎言
苏镜璃陈叔为了护我,主动揽下了“失职”的罪名,被辞退后就离开了樱花镇
林玄夜沉默片刻,又问
林玄夜你接手孤儿院后,有没有再和那三个人联系过?
苏镜璃很少
苏镜璃摇头
苏镜璃他们偶尔会来院里看看,却从不提当年的事,像是早就忘了朵朵的死
苏镜璃直到前几天,建国来的时候,还问我能不能把朵朵的衣冠冢迁走,说占了院子的地方,影响孩子们玩耍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隐忍的愤怒,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苏镜璃我没同意,他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说我不识好歹
就在这时,赵队的电话打了过来,林玄夜接起,听了几句后,脸色微变
林玄夜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对苏镜璃说
林玄夜我们在老陈可能藏身的废弃仓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苏镜璃眼神一紧
苏镜璃是……什么东西?
林玄夜一些安眠药的空瓶,还有和案发现场一样的木塞
林玄夜语气平静
林玄夜看起来,老陈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两人一起赶往镇东头的废弃仓库,仓库常年无人打理,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墙角堆着破旧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
赵队正蹲在地上,指着一堆东西对林玄夜说
赵队林队,你看,这是我们在木箱里找到的,安眠药瓶上的标签和死者体内检测出的成分一致,还有这些木塞,和水缸底部的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