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下了三天,黏腻的湿气裹着樱花花瓣,在樱花镇的青石板路上铺出一层湿滑的粉白
镇西头的老砖房被警戒线围得严严实实,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涟漪,混着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织成一张沉闷的网
赵队林队,这是第三起了
赵队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赵队死者李建国,42岁,十年前阳光孤儿院火灾的幸存者,和前两起的死者一样,都是在密室里溺亡的
林玄夜蹲在门口,指尖捏着一片被雨水泡烂的樱花花瓣,目光扫过紧闭的木门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插销牢牢卡着,门框没有撬动的痕迹,窗户也钉着老旧的木板,缝隙小到连一只手都伸不进去
林玄夜现场和前两起完全一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赵队一模一样
赵队点头,递过去一副手套
赵队屋里只有一个老式水缸,装满了水,死者就泡在里面,脸上没有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是先被迷晕,再被丢进水缸溺死的
赵队但奇怪的是,除了死者的脚印,屋里没有任何外人痕迹,就像……就像他自己走进水缸里淹死的一样
林玄夜戴上手套,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水汽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还有角落里那个半人高的水缸
水缸里的水已经浑浊,水面漂浮着几片樱花花瓣,死者李建国仰躺在水缸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法医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法医蹲在水缸边,抬头对林玄夜说
法医体内检测出少量安眠药成分,剂量不足以致命,但足够让人陷入深度昏迷
法医致命伤是窒息,确实是溺亡
林玄夜走到水缸边,目光落在缸壁上
缸壁上有一层薄薄的青苔,指尖划过,能感觉到细微的滑腻感
林玄夜水缸是死者自己的?
赵队是
赵队跟在后面
赵队李建国无儿无女,独自住在这老房子里,这水缸他用了十几年,平时用来存雨水浇菜
赵队前两起案件的死者家里,也都有这样的水缸
林玄夜巧合?
林玄夜挑眉,转头看向窗外
林玄夜或者说,凶手是特意选择了有水缸的受害者?
赵队更奇怪的是这个
赵队指向水缸底部,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被一块木塞堵住了
赵队前两起案件的水缸底部,也有同样的孔,木塞的材质和大小都一样
赵队我们检查过,木塞是被人从外面塞进去的,但怎么塞的,我们至今没弄明白
林玄夜弯腰,仔细观察那个小孔,孔的边缘很光滑,像是经常被打磨过
林玄夜有没有可能,凶手是通过这个小孔往水缸里注水,然后再塞住木塞?
法医我们试过,但小孔太小,注水速度太慢,而且很难不留下痕迹
法医摇摇头
法医更重要的是,前两起案件的死者家里,水缸都是满的,就算是注水,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水源,附近没有发现任何水管或者水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