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一起死吧”瑜稀颤抖着举刀捅向苻萘，混杂着泪水的血液溅在地面上。苻萘不可置信的看向瑜稀，却在数刀的贯穿下难以聚焦，已经看不清瑜稀的脸，逐渐在痛感下失去了意识

“苻萘？”在黑暗中隐约听到朋友的呼唤，平和的语气和久违的声音刺激着脑袋

“苻萘”再次恢复光明，让苻萘有些不适应，像做噩梦被惊醒一般，猛地坐起身，思绪还没有缓过来，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苻萘？”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苻萘浑身一僵，转头看向眼前人，对此筱懿却没有动作

“…苻萘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苻萘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拉住他，温度覆上他的手，把苻萘的情绪也抚平“没事，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筱懿没接话，而是引了新话题“我们要迟到了欸”“什么？”苻萘没有及时反应，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时候，筱懿像没听到他的话，静静地站在那，苻萘记得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放了日历，看到自己划过的日期

「10.24」

还特意用红笔圈记，在一旁写下批注

「霖瑕的演唱会」

苻萘有些耳鸣，脑袋晕得无法思考，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声音“瑜稀呢？他不是和霖瑕玩的好吗”“他今天有个展，霖瑕知道，没和他说”

在睁眼已经在演唱会，有点吵闹， 苻萘并不喜欢这种环境，正巧霖瑕上台，也就不好出去了。霖瑕站在台上，灯光打在他身上，暗淡的装扮反射出光芒，往日那般沉闷，现在熠熠生辉

“不得不承认，他的功底确实很好”

苻萘才听到筱懿的话，很耳熟

“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的”

重复的话交叠在苻萘的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种种，筱懿所说所做的一切，完美叠上了自己的“噩梦”

如果是真的，那么霖瑕……

？！

苻萘叫出霖瑕的名字，却没有回应，身体也僵在椅子上，恐惧瞬间占据全身，无论怎么挣扎，都如垂死的兔子，改变不了必死的结局

直到上方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苻萘猛地向台上看去，正好与霖瑕对上目光，看着霖瑕那抹笑像拨开乌云的阳光，刺中了苻萘的眼睛，苻萘不敢看，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苻萘”苻萘脑海中闪过“噩梦”中的场景——从书上移开的视线，正巧看到灯架落下

苻萘没有来得及思考，下意识看向霖瑕，现实和记忆重叠，如同一只满弦发出的箭正中靶心，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苻萘条件反射伸手抹下湿热的液体，瞳孔猛地一缩，起身上前。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苻萘软了腿，心理作用使他感到想吐，眼泪滚落在地板上，与正流下的血液融在一起，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他扭头去看筱懿，筱懿脸上沾满血液，没有擦拭，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坐在位置上

缓缓落下一滴泪

霖瑕死了，突然的结束了，瑜稀听到消息匆忙赶来时人已经被拖走了。三人被邀请去送葬，也跟着守夜，但人年长又操劳过度，早就疲惫不堪了。年轻人忙于工作，学业，日夜不歇，精神状态显然跟不上

“你们去睡吧”“啊，那怎么行？”“我看着就行了，我不懂这些事，白天还要靠你们呢”“…那行，我们等会就交班”

人走后又归回沉寂，筱懿独自坐在灵堂前，看着霖瑕的遗照

“霖瑕，你说你想家，我们把你带回来了”

“霖瑕，你会不会嫌这里太吵？”

“…”

筱懿感到鼻子一酸，逐渐红了眼眶，视线模糊，他不再看遗照，弯下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又模糊地看到有人站在跟前，他抬起头，霖瑕的手正好抚上他的脸，似乎在拭泪

“霖瑕”

泪水穿过他的手从脸颊滑落，筱懿赶忙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完。霖瑕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筱懿知道他在说什么，眨眼人便不见了

“我恨死你了，我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