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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病愈偷闲离深宫,好聚好散决绝离

风起京华一诺定情长

沈玥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腹中暖意融融,连日的疲惫与郁结散去大半,只剩下些许残留的慵懒。她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自由掠过的飞鸟,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念头——不想再困在这四方宫墙里了。

“扶澜,逐潮。”沈玥轻声唤道。

两个丫鬟连忙应声上前:“娘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沈玥微微一笑,目光透着几分向往,“我想出去走走,不在宫里待着,去城外的别院或是近郊看看也好。”

扶澜愣了一下,随即劝道:“娘娘,您刚好转,身子还虚,城外风大,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再说,出宫是不是得跟殿下说一声?”

“就是就是!”逐潮连忙附和,“殿下要是知道我们私自带您出宫,肯定要责罚我们的!”

沈玥摇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执拗:“我就是待在宫里闷得慌,想透透气。殿下此刻想必在处理公务,不必特意去扰他,我们悄悄出去,早些回来便是。”

她实在厌烦了宫中的规矩束缚与暗流涌动,前几日的误会与冷战,更让她迫切想要呼吸一点宫外的新鲜空气。

见她态度坚决,扶澜与逐潮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拗不过她。扶澜无奈道:“那好吧,娘娘。我们换身素净些的衣裳,低调些出去,速去速回。”

“嗯。”沈玥点头应允。

不多时,三人便换了一身寻常人家的衣裙,沈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头发简单挽成一个发髻,只插了一支素银簪子,褪去了太子妃的华贵,多了几分清雅灵动。扶澜与逐潮也换上了青色、粉色的布衣,看起来就像寻常人家的小姐与丫鬟。

趁着宫门禁卫换班的间隙,三人悄悄从东宫侧门溜了出去。刚踏出宫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有了宫墙的阻隔,连阳光都显得格外明媚。

沈玥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走吧,我们去城西的洛水畔看看。”

“好嘞!”逐潮最是活泼,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拉着沈玥的衣袖便往前跑,“听说洛水畔的垂柳都发芽了,还有好多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呢!”

扶澜跟在后面,一边叮嘱“慢点跑,小心脚下”,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遇到熟人或是意外。

三人沿着街道缓步前行,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充满了烟火气息。沈玥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中满是新奇与欢喜。她久居深宫,虽也时常出游,却从未这般自在随性过。

逐潮被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吸引,拉着沈玥停下脚步:“娘娘,您看!糖画!奴婢好久没吃过了!”

沈玥笑着点头:“喜欢便买一个。”

扶澜上前付了钱,摊主手脚麻利地舀起融化的糖浆,在石板上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逐潮接过糖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真甜!娘娘,您也尝尝?”

沈玥笑着摇摇头:“你吃吧,我看着就好。”

三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卖花的铺子,沈玥被门口摆放的一束束雏菊吸引。雏菊开得灿烂,黄白相间,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拿起一束,放在鼻尖轻嗅,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娘娘要是喜欢,我们便买一束带上。”扶澜说道。

“好。”沈玥点头,买下了那束雏菊,随手递给逐潮拿着。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到了洛水畔。岸边垂柳依依,嫩枝随风飘荡,洛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景致与行人。不少孩童在岸边嬉戏打闹,还有些文人墨客坐在柳树下吟诗作对,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玥找了一处僻静的石凳坐下,将雏菊放在手边,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的烦闷彻底烟消云散。扶澜与逐潮站在一旁,也跟着放松下来。

“还是宫外自在。”沈玥轻声感叹,语气中带着一丝向往。

“是啊娘娘,”逐潮接口道,“宫里规矩太多,哪有这里快活。”

扶澜却依旧有些担忧:“娘娘,我们出来也有一阵子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万一殿下发现您不在宫里,该着急了。”

沈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再坐一会儿,便回去。”

她只想再多享受片刻这份难得的自由与宁静,暂时忘却宫中的身份与束缚,做一回寻常女子。

阳光渐渐西斜,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玥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洛水畔的美景,才带着扶澜与逐潮,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回宫的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看似寻常的出宫,却意外撞上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洛水畔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沈玥正望着流水出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温润如旧:“阿玥?真的是你?”

沈玥猛然回头,看清来人时眼中闪过惊喜。眼前男子身着青衫,眉目俊朗,正是她年少时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苏慕言。“慕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奉命出使回京,今日得空来洛水畔散心,竟这般巧遇上你。”苏慕言快步上前,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衣饰上,又瞥见一旁的扶澜与逐潮,笑意温和,“看来你今日也想偷个闲?”

沈玥笑着点头,邀他在石凳上同坐。久别重逢,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从儿时在江南的趣事聊到各自近况,气氛轻松惬意。谈及宫中生活,沈玥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带着难掩的怅然:“慕言哥哥,你不知道,东宫于我而言,更像一座华丽的牢笼。没了自由,连喜怒哀乐都要顾及身份规矩,实在压抑。”

她从未对旁人这般坦诚,苏慕言是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看着她眼底的失落,苏慕言心中一紧,指尖悄然攥紧。他知晓她嫁入东宫并非本意,如今见她过得这般不快,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与占有欲涌上心头。

“阿玥,”苏慕言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值得更好的,不必困在这无自由之地。” 他心中已然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日后定要将她从东宫救出,护她一世自在,让她重新展露真心笑颜。

沈玥未曾察觉他眼中的深意,只当是老友的劝慰,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这般日子何时是头。”

两人正聊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熟悉的怒喝:“沈玥!”

沈玥抬头,只见萧珩骑着骏马疾驰而来,身后跟着沈听澜与一众侍卫。他墨袍翻飞,脸色阴沉得吓人,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她与苏慕言身上,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周遭的暖意冻结。

方才处理完公务回东宫,得知沈玥竟带着丫鬟私自出宫,萧珩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不顾身份亲自带人四处寻找。一路打探至此,却撞见她与陌生男子相谈甚欢,那男子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得刺眼,而她脸上的笑容,是他在东宫从未见过的轻松明媚。

一股难以遏制的醋意与怒火瞬间席卷了萧珩。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将沈玥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苏慕言,语气带着十足的敌意:“你是谁?”

苏慕言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拱手:“在下苏慕言,乃是太子妃的旧友。” 他刻意加重了“旧友”二字,目光与萧珩坦然相对,毫不畏惧他的威压。

“旧友?”萧珩冷笑一声,手臂收紧将沈玥抱得更紧,宣示主权般说道,“本宫的太子妃,容不得旁人觊觎。苏公子,自重。”

沈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蹙眉道:“殿下,慕言哥哥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你别误会。”

“误会?”萧珩低头看向她,眼中翻涌着醋意与怒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私自出宫,与别的男子在这僻静处相谈甚欢,还敢说我误会?沈玥,你忘了自己是东宫太子妃吗?”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沈玥心上,刚好转的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她明明只是偶遇老友,诉说心中苦闷,却又被他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

苏慕言见状,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今日是我与阿玥偶遇,与她无关。她在东宫过得不快,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

“本宫与太子妃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萧珩怒视着他,周身气压低得吓人,“沈听澜,把这位苏公子‘请’走!”

“是!”沈听澜应声上前,对着苏慕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慕言深深看了沈玥一眼,眼中带着不舍与坚定,唇语无声地说了句“我会想办法”,才转身离去。

看着苏慕言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萧珩的怒火依旧未消,低头看向怀中的沈玥,语气带着委屈与愤怒:“你就这么想离开东宫?就这么喜欢和别的男子待在一起?”

沈玥看着他眼中的醋意与不信任,心中又气又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我只是想透透气,只是遇到了老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想我?”

一场难得的故友重逢,最终又演变成了一场争吵。萧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的怒火渐渐被心疼取代,可那份因在乎而生的占有欲,却让他依旧无法释怀。

沈玥看着萧珩眼中翻涌的醋意与毫不掩饰的质问,心中最后一点暖意也彻底熄灭。连日来的委屈、冷战时的饥饿、重逢故友的片刻轻松,在此刻尽数化作冰冷的怒火,烧得她心口发疼。

“误会?”她猛地推开萧珩的手,力道之大让他都愣了一下。沈玥后退两步,眼眶泛红却脊背挺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一次是误会,两次是误会,如今三番五次,你哪次真正信过我?”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在东宫如囚鸟,想出来透口气是错;偶遇青梅竹马的老友,说几句心里话是错;就连流露一点真实的情绪,在你眼里都成了‘不安分’?萧珩,你是太子,高高在上,习惯了猜忌与掌控,可你从未想过,我沈玥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底线!”

萧珩被她这番话刺得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解释:“玥儿,我不是……”

“你就是!”沈玥厉声打断他,“你在乎的从来不是我快不快乐,而是你的太子妃有没有守好规矩,有没有让你丢面子!你口口声声说信任,说会护我,可到头来,依旧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是把我往外推的猜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目光冷得像冰:“太子殿下,我们之间,本就始于朝堂联姻,而非两情相悦。如今这般互相折磨,实在无趣。不如就到此为止,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萧珩脸色瞬间惨白,上前一步想抓住她,声音带着慌乱,“沈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我的太子妃,这辈子都只能是!”

“我偏不!”沈玥侧身躲开他的手,眼神决绝,“这东宫,这太子妃之位,谁想要谁拿去!我沈玥不稀罕,更不想再在这满是猜忌的牢笼里耗尽自己!”

说完,她不再看萧珩一眼,也不顾身后他急促的呼喊,转身便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扶澜与逐潮吓得脸色发白,看看暴怒又慌乱的萧珩,又看看决绝前行的自家主子,终究还是咬咬牙,快步跟上了沈玥的脚步。

“沈玥!你站住!”萧珩想去追,却被沈听澜拦住。

“殿下!”沈听澜急声道,“娘娘正在气头上,您此刻追上去,只会让她更反感!况且这里人多眼杂,您是太子,若是失态,恐遭人非议!”

萧珩看着沈玥越走越远的背影,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疼得无法呼吸。他想嘶吼,想下令把她拦下来,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沈玥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刺穿他的伪装——他确实骄傲,确实习惯了掌控,确实因为在乎而变得偏执多疑。他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对她好,却从未想过,她要的从来不是华丽的东宫,而是一份尊重与自由。

“好聚好散……”萧珩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恐慌。他从未想过,沈玥会真的提出离开。他以为他们之间的争吵,不过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却不知,一次次的误会,早已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洛水依旧静静流淌,可方才的温情与争执,却像一场骤雨,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沈玥头也不回地前行,背影决绝,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再回到那个让她窒息的东宫。

而萧珩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中第一次盛满了无措与悔恨。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或许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场由误会引发的决裂,终究还是让他尝到了偏执与猜忌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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