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午后静谧安宁,沈玥待在殿中只觉无聊。萧珩因昨夜药效刚退,尚在静养,她不愿打扰,便吩咐扶澜与逐潮留守,独自一人提着裙摆,打算到宫苑深处再寻些清雅景致。
春日的宫苑繁花似锦,暖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沈玥沿着蜿蜒的石子路缓步前行,绕过几处熟悉的亭台,不知不觉走到了平日少有人至的西偏苑附近。正当她驻足欣赏墙边盛放的蔷薇时,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太子妃娘娘怎会独自在此?”
沈玥回身,见是二皇子萧瑾,身着月白锦袍,面容温润,正含笑看着她。她依礼颔首:“见过二皇子。殿中烦闷,出来走走。”
“原来如此。”萧瑾走上前来,目光在她周身扫过,似是随意问道,“太子殿下未与娘娘同行?”
“殿下昨夜不适,今日正在静养,不便打扰。”沈玥如实答道,语气平和。
萧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笑道:“太子殿下身子要紧。说起来,臣弟方才路过东宫附近,恰巧碰到太子妃娘娘的侍女扶澜,她似是有急事找您,说殿下醒了,让您即刻回去一趟。”
沈玥心中一动,想起出门时扶澜确实留在殿中照看萧珩,若是萧珩醒了找她,也合情合理。她未曾多想,只当是自己走得太远,错过了侍女来寻的身影,便点头道:“多谢二皇子告知,我这便回去。”
“娘娘不必急着赶路。”萧瑾连忙说道,“扶澜说殿下只是醒后念叨了您一句,并无大碍。臣弟方才在前面的揽月亭发现几株罕见的绿萼梅,开得正盛,太子妃娘娘素来爱花,不如随臣弟去瞧瞧?看完再回东宫也不迟,想来殿下不会怪罪。”
沈玥本就喜爱花草,听闻有罕见的绿萼梅,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再看萧瑾神色温和,语气诚恳,全然不似有诈,且他身为皇子,总不至于在宫中对她有所不敬。她略一思忖,便点头应道:“既如此,便叨扰二皇子了。”
“娘娘客气。”萧瑾眼中笑意加深,侧身做了个引路的手势,“这边请,揽月亭离此不远,穿过这片竹林便到了。”
沈玥未曾多疑,跟着萧瑾转身,踏入了一旁茂密的竹林。竹林幽深,光线渐渐暗淡下来,脚下的路也变得崎岖。她心中隐隐有些异样,却见萧瑾步伐稳健,不时回头与她闲聊几句,言语间尽是关于花草的话题,倒也看不出破绽。
只是越往前走,周遭的景致便愈发陌生,哪里有半分亭台的影子。沈玥停下脚步,蹙眉问道:“二皇子,揽月亭怎会在此处?这条路似乎并非去往东宫的方向。”
萧瑾转过身,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淡去,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太子妃娘娘莫急,绿萼梅生性喜静,便长在这竹林深处的偏院之中,再走几步便到了。”
他话语间虽依旧平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沈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二皇子的话,似乎前后矛盾。她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萧瑾已然转身继续前行,口中催促道:“娘娘快些,莫要让好花等急了。”
沈玥站在原地,看着萧瑾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迟疑不定。她隐约觉得此事蹊跷,可话已出口,且身处深宫之中,二皇子应当不至于对她不利。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迈步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萧瑾这般费尽心思,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