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喃泱将青铜小盒里的玉印与绢纸并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点在绢纸那模糊的“北”字上。结合柳氏娘家贪墨盐铁的事,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柳氏外戚不仅中饱私囊,还可能与北狄有所勾结。
盐铁乃是军备重资,北狄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若真能通过柳氏娘家获取这些物资,其野心可见一斑。上辈子她只当是后宫争宠、家族内斗,如今看来,这背后竟牵扯到通敌叛国的大案!
“必须尽快告诉外祖母。”谢喃泱当机立断。
她换上一身素色衣裙,只带绿绮一人,借着去慈宁宫问安的名义,悄悄将玉印和绢纸藏在袖中。
慈宁宫暖阁内,太后听着谢喃泱的话,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当看到那枚“景和三年御赐”的玉印和残缺的绢纸时,她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怒意:“柳氏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娘家做出这等祸国殃民之事,还害死了忆念!”
“外祖母,”谢喃泱轻声道,“此事牵连甚广,柳氏背后恐怕不止是娘家势力,说不定还有朝中之人暗中相助。今日靖王萧景渊已派人来试探,想来他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太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囡囡放心,此事哀家定会彻查。那枚玉印是先帝御赐,上面的‘萧’字乃是皇家印记,柳氏外戚再大胆,也不敢私藏这等东西,定是忆念当年察觉不对,特意藏起来的证据。”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哀家会让人暗中调查柳氏娘家的盐铁账目,同时让人盯着萧景渊的动向。你在府中也多加小心,柳氏和萧景渊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对你下手。”
“外祖母放心,我会注意的。”谢喃泱点了点头,“府中李婆子是柳氏的人,掌管着母亲的旧院,想来她知道些内情。我打算从她入手,引出背后的人。”
太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好,有勇有谋。哀家给你派几个得力的人手,供你调遣。”
从慈宁宫回来后,谢喃泱立刻行动起来。她让绿绮去请李婆子,说有要事相商。
李婆子心中忐忑,却不敢不去。刚走进谢喃泱的院子,就被两个陌生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李婆子吓得脸色发白。
谢喃泱坐在主位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李婆子,你在汀兰苑当差多年,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吧?比如,我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柳氏娘家又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李婆子连忙摇头:“老奴不知道,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谢喃泱冷笑一声,让人拿出那枚白玉梅花簪,“这簪子里的绢纸,你见过吗?还有汀兰苑腊梅丛下的石板,你是不是动过手脚?”
李婆子看到白玉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谢喃泱竟然发现了玉簪的秘密!
“我……我……”李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谢喃泱上前一步,逼近她:“说!柳氏让你在汀兰苑盯着什么?是不是为了销毁我母亲留下的证据?还有,柳氏娘家与北狄的勾结,你知道多少?”
“北狄?”李婆子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她显然没想到,谢喃泱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柳夫人带着人来了,说要找李婆子回去问话!”
谢喃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柳氏倒是来得快,想来是李婆子的人报了信。
“让她进来。”谢喃泱语气平静。
柳氏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看到被侍卫拦住的李婆子,立刻喊道:“喃泱!你凭什么抓我的人?快把她放了!”
“你的人?”谢喃泱冷笑一声,“李婆子在汀兰苑当差,暗中监视我母亲的旧物,还参与了柳氏娘家与北狄的勾结,这样的人,你也敢认?”
柳氏脸色一变,强装镇定:“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北狄?我看你是疯了!”
“疯了?”谢喃泱拿出绢纸,“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证据,上面写着柳氏外戚贪墨盐铁,暗通北狄!你还想狡辩吗?”
柳氏看到绢纸,吓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谢喃泱竟然找到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来人啊!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柳氏急中生智,朝着家丁喊道。
家丁们刚要上前,就被太后派来的侍卫拦住了。侍卫们拔出长刀,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谁敢动谢小姐一根手指头,就是与太后为敌!”
柳氏带来的家丁们吓得不敢动弹。他们只是府中的下人,哪里敢与太后为敌?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计可施。她看着谢喃泱,眼中满是怨毒:“谢喃泱,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谢喃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过,你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转头看向李婆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李婆子看着眼前的局势,知道自己再不说实话,必死无疑。她连忙磕头:“小姐饶命!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