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京，寒风渐起，枝头的叶子落得愈发频繁。王橹杰看着日历，感觉时间像被按下了加速键，催促着他快些长大，他有在好好的进步，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都夸他了，于是他发了个九宫格的微博，心情很好。
穆祉丞放下手机，屏幕上是王橹杰刚刚发布的微博——“今年是更成熟的小鬼。记得要糖果哦”。照片里的男孩，眼神确实比以往沉静了些，褪去了几分稚气，但那句“要糖果”，又暴露了那份不变的天真。
他看在眼里。王橹杰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效仿”和小心翼翼的靠近，他都看在眼里。那条被反复使用的围巾，那个刻意模仿的喝水姿势，那些藏在文案和私聊里的、笨拙又热烈的试探。他不是不心动。在无数个疲惫的深夜，收到那些絮絮叨叨的分享和直白的“想你”时，他也会对着屏幕失笑，他的心也会为之动容。
但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给出对方期望的全部回应。他们是偶像，是师兄师弟，头顶是公司的规则，身边是无数双审视的眼睛，脚下是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如履薄冰的前路。他比王橹杰年长，也更早体会过这个行业的残酷。一份过于直白的情感，可能是麦芽糖的催化剂，更可能是摧毁彼此前途的毒药。
他给不了承诺，只能在这种公开的、安全的范畴内，给予一点点纵容和甜头。比如，兑现那颗“糖果”。
王橹杰发出那条微博后，心里有些忐忑。“成熟的小鬼”这个名称的定位，是他反复斟酌后的结果。他想让哥哥知晓他的成长，但他又舍不得去掉那个索要糖果的特权。权衡利弊之下，他决定两句话一起，只是是比较重要的放在上面。
16分钟后，穆祉丞的微博更新了——“一点花絮图🧣 ”。
王橹杰立刻点开。照片里的穆祉丞，或是侧头戴着耳机或低头安静的沉浸在音乐中，状态松弛。而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最后三张——那条灰白围巾再次慵懒地搭在哥哥肩头，他手中拿着那部熟悉的相机，屏幕微亮，仿佛刚刚定格了某个瞬间。这次的白色面，占据了95%……
王橹杰一一保存过后惊觉发现，穆祉丞微博文案的最后一个字符，是围巾。他的哥哥，又用这条围巾🧣给了他专属的营业符号，他觉得好幸运。哪怕是一开始，哥哥知道了他暗恋的事情，而且是真的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时候，没有任何嘲笑，没有任何诋毁，没有反感，没有讨厌，哥哥只是懵懂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还很温柔的教他……太幸运，喜欢上哥哥真的好幸运，王橹杰想。
这像是一次无声的隔空回应。在他发出“成熟”的宣言和索要“糖果”的暗号后，哥哥用带着他们之间信物的照片，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看到了，也听到了。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王橹杰立刻登录高会，发布了一条动态，没有配文，只有一个与穆祉丞表情神似的颜文字 •ω＜和一个相机符号 📷。这是他能做的，最接近公开的回应，但不是极限。
夜晚在期待的静谧中流逝。就在王橹杰以为今晚不会有更多互动的瞬间时，微信的消息来了，是他。
穆祉丞发了一张图片，里面是几包不同口味的水果糖，被仔细地装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下面甚至垫着一条干净的格子毛巾。
穆祉丞答应你的。
穆祉丞寄过去了。
穆祉丞记得拿。
穆祉丞臭小鬼
没有甜腻的情话，只有一句朴素的承诺兑现。哥哥叫他臭小鬼，好可爱啊，他就是臭小鬼怎么了，哥哥的臭小鬼。哥哥不仅没有叫他“成熟点”，而且还叫他“臭小鬼”。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哥哥那里，他或许可以永远保留这一份特权。
王橹杰嗯，谢谢哥哥
王橹杰我会，我会尽快变得配的上这些奖励的
穆祉丞拿到了就吃，别留着
王橹杰给出了一个承诺，一个表示他会慢慢配的上哥哥的小孩子承诺。屏幕那头的穆祉丞看着这句话，他懂小屁孩说的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是真怕这小鬼头把他给的小玩意裱起来供着啊，很可怕的好不好。什么配不配的，都给他吃了，还要纠结这个。搞不懂。
今年更成熟的小鬼，收到了来自他的哥哥，参杂着现实的糖果奖励。他们的故事，在彼此心领神会的默契下和不得不遵守的规则克制中，缓慢而坚定地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一章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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