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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刃毒情绝,残雪护生

月下骨

昨日的风裹着残雪,刮得影阁的飞檐呜呜作响,像极了幻云咽气时那声不甘的呜咽。

没人知道,刺进她心口的那柄短刃上淬着牵机毒。那毒霸道又阴诡,初时只觉心口发闷,待毒性蔓延,五脏六腑便如被万千虫蚁啃噬,纵是她这般能以剑气御毒的天才少女,也只能攥着衣襟蜷缩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泛出青黑。她到死都盯着影阁的方向,眸子里盛着不解与怨怼——她从未想过,云渊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对她。

而云渊站在廊下,袖中的手微微颤抖,面上却无半分波澜。他想起幻辰,想起那个总是一身素白衣衫、指尖带着药香的人。他们曾在桃花树下拥吻,幻辰说要陪他看遍世间风月,可转头就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病患,跋山涉水三日三夜,归来时眼底满是疲惫,却还笑着递给他一颗糖。后来,幻辰的身影愈发忙碌,他救垂暮老人,救啼哭孩童,救遍了天下人,唯独忘了回头看看守在原地的云渊。

那日的泥石流来得猝不及防。消息传来时,云渊正握着刚雕好的木簪,簪头是一朵盛放的桃花。送信的人说,幻辰为了救一个被困在山涧的稚童,不顾山壁松动,硬是攀了上去,最后却被倾泻而下的泥石吞没,连尸骨都未曾寻回。

没有道别,没有留书,甚至没有一句“等我回来”。

恨吗?云渊问过自己千百遍。恨他的医者仁心,恨他的舍己为人,更恨他将自己的真心视若敝屣,连最后一面都吝啬给予。这份恨疯长在骨血里,烧得他面目全非,竟让他将这股怨怼,迁怒到了与幻辰有着相似眉眼的幻云身上。

而另一边,望舒拖着被玄夜的寒气侵蚀得近乎麻木的身躯,踉跄着将玄夜护在怀中。他的唇角凝着血珠,每走一步,都似有尖刀在剐着脏腑——为了从冰棺中救出玄夜,他已耗损了大半内力。可他不能停,他知道云渊绝不会放过玄夜,那是影阁必除的眼中钉。

果然,行至半山腰的破庙外,云渊的身影如鬼魅般拦在了前路。

“放下他,饶你全尸。”云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中的长剑泛着凛冽的寒光。

望舒惨然一笑,将玄夜往身后又藏了藏:“云渊,你我无怨无仇,何苦赶尽杀绝?”

“与他为伍,便是死罪。”云渊话音未落,长剑已如流星般刺来。望舒咬牙提剑相抗,可他本就重伤在身,如何是全盛时期云渊的对手?不过三招,便被云渊一掌拍在胸口。

胸骨碎裂的剧痛席卷全身,望舒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庙门的石柱上,鲜血猛地从口中喷涌而出。他瘫倒在地,视线渐渐模糊,只能看到云渊一步步走向蜷缩在角落的玄夜,手中的剑,正对着玄夜的心口。

不能……绝不能让玄夜死在这里。

不知是从何处涌起的力气,望舒猛地攥紧了手边的一块碎石。那碎石棱角分明,被他死死扣在掌心,割得掌心鲜血淋漓。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踉跄着扑向云渊,在云渊回头的刹那,将碎石狠狠扎进了他的后颈!

云渊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望舒。他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狠戾,只是那狠戾,很快便被浓重的血色淹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缓缓倒了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望舒看着倒在地上的云渊,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他跌坐在地,转头看向吓得脸色发白的玄夜,勉强扯出一抹笑:“别怕……我带你走……”

玄夜看着他满身的血污,眼眶倏地红了,哽咽着唤道:“望舒……”

风卷着残雪,落了两人满身。远处,隐约传来了鸡鸣声,天,快要亮了。

我给阿时取名时雨,准备带着他一起走,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被魔化的人,一个孩子待在这里,总是不安全的…

  别枝惊鹊寒烟起,从此相逢是梦魂。我们,下期再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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