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渐散,血色染透玄袍。玄夜被两名黑衣人架着臂膀,后背伤口的血珠顺着衣摆滴落,在青石路上留下蜿蜒的痕迹。他意识昏沉,却仍死死咬着牙,目光穿透人群,最后望了眼望舒消失的方向,唇角那抹笑意未散,带着孤注一掷的释然。
“带走!”李默冷喝一声,指尖萦绕的暗紫色真气让周遭温度骤降。黑衣人不敢怠慢,拖着玄夜往影阁秘地而去,途经幻云身边时,玄夜瞥见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玉笛上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那是方才音波攻击时,她故意偏开要害,却被反噬的内力所伤。
幻云垂眸,不敢与玄夜对视,喉间涌上的腥甜被她强行咽下。李默转头扫过她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疑窦:“你的音杀术,何时变得如此不济?”
“望舒公子身手远超预期,属下……未能缠住他。”幻云声音微哑,刻意压低了语调,掩去其中的慌乱。
李默冷笑一声,掌心真气骤然收紧,扼住了幻云的脖颈:“影阁的‘锁魂音杀’,连一个毛头小子都留不住?你当我眼瞎?”暗紫色真气钻入她经脉,疼得幻云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白衣。她死死咬着唇,不肯吐露半分,只听到李默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下去,关进水牢,好好‘问问’她为何放水。”
黑衣人应声上前,拖着浑身无力的幻云离去。她路过玄夜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青冥谷……谷主那里,有你要的答案。”玄夜瞳孔微缩,还未及反应,便被强行拖拽着远去,只留下幻云那道被血色浸染的白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影阁秘地的石室阴冷潮湿,玄夜被铁链缚在石壁上,后背的伤口得不到半点处理,血肉与玄袍粘连,稍一动弹便痛彻心扉。李默坐在他对面的石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玄夜,你追随我多年,该知道我的手段。交出玉佩的另一半,说出望舒的下落,我可以给你个体面。”
玄夜抬起布满血污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想要的从来不是玉佩,是望舒的命。”他比望舒小两岁,却自幼便知晓这位“敌人之子”的存在
“既然知道,便该明白,他必须死。”李默眼中寒光乍现,掌心真气猛地灌入玄夜体内,“他父亲当年背叛组织,害死了多少人?这笔账,自然要算在他头上!”
玄夜浑身剧震,气血翻涌,却依旧咬牙反驳:“你撒谎!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你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还自以为掌控一切!”他早就察觉李默的行动处处透着诡异,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操控着一切,而望舒的性命,不过是这盘棋局中最重要的筹码
李默脸色一沉,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玄夜胸口:“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玄夜闷哼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视线愈发模糊。但他脑海中始终浮现着望舒离去时的背影,还有幻云那句隐晦的提醒——他必须活下去,不仅要护住望舒,还要揭开这层层迷雾后的真相。
而此刻,水牢之中,幻云被铁链吊在半空,冰冷的海水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伤口在盐水的浸泡下传来钻心的疼痛。黑衣人拿着烙铁逼近,她却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意。她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只要望舒能安全抵达青冥谷,只要玄夜能坚持到那一刻,所有的牺牲,便都值得。
石室与水牢的惨叫遥遥呼应,影阁的阴影笼罩下,真相与谎言交织,棋子与棋手的博弈悄然展开。而远在晨雾尽头的望舒,正攥着那枚温热的玉佩,朝着青冥谷的方向狂奔,他尚不知晓,前方等待他的,是更深的阴谋,还是与玄夜重逢的一线生机。
别枝惊鹊寒烟起,从此相逢是梦魂。我们,下期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