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像一把钝刀,把黑暗劈成两半。严浩翔眯起眼,指缝间漏下的亮斑里,贺峻霖的笑意在雨珠后面若隐若现,像一面裂开的镜子,每一道碎片都映出同一张脸,却带着不同的弧度。
贺峻霖“又见面了,X。”
贺峻霖把尾音拖得极轻,像羽毛掠过刀锋。
严浩翔没动,他感到背后丁程鑫的呼吸正贴着耳廓,温热里带着一点薄荷糖的凉。那呼吸停了一秒,随即错开,丁程鑫抬手,挡掉直射而来的光。
丁程鑫“照什么?”
他声音低,却带着不耐的躁,
丁程鑫“想晃瞎我?”
贺峻霖耸耸肩,手电往下压,光圈缩成脚边一块颤抖的亮斑。亮斑里,泥水正顺着严浩翔的鞋帮往下淌,一圈淡红,像玫瑰被雨水泡烂了芯。
贺峻霖“鸡血。”
贺峻霖踢了踢脚边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口散开,暗红液体混着雨水,一路流到门槛,
贺峻霖“有人拿这个吓老许。”
严浩翔“老许人呢?”
严浩翔问。
贺峻霖“跑了。”
贺峻霖抬眼,目光穿过雨幕,落在丁程鑫脸上,
贺峻霖“或者,被某些人藏了。”
丁程鑫嗤笑,手插进兜里,肩膀往前一倾,几乎撞上贺峻霖的鼻尖:
丁程鑫“指谁?”
贺峻霖“谁急,我指谁。”
贺峻霖不避不退,声音轻得像纸片,却带着铁锈味。
雨声忽然变得很重,像有人在屋顶敲鼓。严浩翔抬手,按住两人肩窝,掌心下,一侧肌肉绷紧,一侧呼吸微滞。
严浩翔“先找老许。”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稳。
贺峻霖看他一眼,眼尾弯出一点笑,像冰面裂开一条缝:
贺峻霖“听你的。”
工具房狭小,铁架锈迹斑斑,角落堆着园艺剪、喷雾壶、麻绳。手电光扫过,灰尘在光柱里翻涌。严浩翔蹲下身,指尖在地面摸索,泥水被踩得凌乱,却有一道拖拽痕,延伸向屋后。
严浩翔“这里。”
他抬手,指向一扇小铁门。门轴锈死,他用了七成力,才拉开一条缝。冷风裹着雨扑进来,吹得铁架嗡嗡响。门外是一条窄巷,路灯坏了,只有远处教学楼窗口漏出一点微黄。
巷口,一把黑伞斜靠在墙根,伞骨折断,伞面沾泥。严浩翔捡起,指尖在伞柄摩挲,一道细小划痕,像被指甲急刮过。他侧头,看丁程鑫:
严浩翔“你的?”
丁程鑫瞥一眼,下颌线微紧:
丁程鑫“上午借给老许了。”
严浩翔“什么时候?”
丁程鑫“午休。”
丁程鑫声音低,
丁程鑫“他说要修花棚,没伞。”
贺峻霖忽然插话:
贺峻霖“午休?那两点之后,他在园里?”
丁程鑫“可能。”
贺峻霖“两点到四点,我在监控室,没看见他。”
贺峻霖抬眼,目光在丁程鑫脸上停了一秒,
贺峻霖“但看见你。”
丁程鑫眼皮一跳,嘴角勾出一点冷意:
丁程鑫“查我?”
贺峻霖“顺路。”
贺峻霖笑得温柔,却像毒蛇吐信,
贺峻霖“篮球队训练,你缺席。”
丁程鑫“雨太大,取消。”
丁程鑫声音沉下去,眸色暗得几乎滴墨,
丁程鑫“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