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轰鸣，两道车灯劈开雨幕。山道弯急，车轮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白浪。严浩翔并不急于超车，他保持着恰好的距离，既能看见丁程鑫被雨水贴紧的背脊，又能在每一个急弯前找到最安全的切线。
最后一道弯，丁程鑫忽然减速，车头一偏，挡住去路。严浩翔急刹，轮胎在湿滑地面发出刺耳尖叫，距离前轮只剩一拳。
丁程鑫摘了头盔，发梢滴水，眼里燃着暗火：
丁程鑫“为什么跟着我那么紧？”
严浩翔“怕你先摔下去。”
严浩翔声音平稳，却掩不住微促的呼吸。
丁程鑫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扣住严浩翔后颈，往前一带。两人额头相撞，呼吸交缠。雨声在耳边炸裂，世界只剩彼此心跳。
丁程鑫“提问。”
丁程鑫声音哑得厉害，
丁程鑫“玫瑰园的事，你怀疑谁？”
严浩翔抬眼，目光穿过雨帘，落在对方瞳孔深处：
严浩翔“先怀疑，再相信。”
丁程鑫愣了半秒，随即笑出声，手指却慢慢松开：
丁程鑫“狡猾。”
回程已接近零点。严浩翔宿舍走廊灯坏了，只有应急灯闪着幽绿。他在门口看见一个人影，张真源，怀里抱着干毛巾和保温壶。
张真源“淋雨容易感冒。”
张真源声音轻，却带着医学生特有的笃定。
严浩翔没接，只低头看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严浩翔“等我？”
张真源“路过。”
张真源顿了顿，耳尖泛红，
张真源“顺便。”
严浩翔笑，伸手接过毛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张真源腕侧脉搏，跳得很快。
严浩翔“谢谢。”
他擦头发，水珠溅到张真源手背。张真源被烫到似的蜷了蜷指，随即拧开保温壶，倒出姜茶。
张真源“趁热喝。”
严浩翔捧着杯，热气熏得睫毛潮湿。他忽然开口：
严浩翔“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样？”
张真源愣住，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良久，他轻声答：
张真源“我会等你解释。”
严浩翔“要是解释不通？”
张真源“那就再等等。”
张真源抬眼，眸色温柔却执拗，
张真源“我时间很多。”
严浩翔指尖微紧，杯沿烫得发红。他垂眸，吹散热气，声音散在蒸汽里：
严浩翔“傻子。”
次日清晨，玫瑰园被封锁。校刊部炸开了锅，贺峻霖坐在阅览桌尽头，膝上摊开一台轻薄本，屏幕上是昨晚的监控截图
23:47，一道模糊身影拖着一个黑色麻袋，穿过花径，消失在镜头边缘。
严浩翔拉开椅子坐下，贺峻霖把屏幕转向他，指尖轻敲：
贺峻霖“身形比例，肩腰差，像不像你？”
严浩翔“像。”
严浩翔坦然，
严浩翔“可惜我昨晚在盘山公路。”
贺峻霖“丁程鑫作证？”
严浩翔“他只会说自己赢了。”
贺峻霖轻笑，指尖在触控板滑动，截图放大，麻袋边缘滴落液体，在地面绽开细小黑色花朵。
严浩翔“血还是泥？”
严浩翔问。
贺峻霖“要等化验。”
贺峻霖抬眼，眸色浅得像玻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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