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间

暮色把城中村的小饭馆染得暖黄，高寒和老杨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桌上摆着两瓶冰啤酒、一盘花生和一份麻辣小龙虾。

“来，走一个！”老杨举起酒杯，泡沫顺着杯壁往下淌，“张总的项目搞定试用期，咱们算是迈过第一关了！”

高寒笑着碰杯，啤酒的凉意滑过喉咙，驱散了一整天的疲惫：“多亏了你那边技术撑住，不然今天演示悬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老杨剥了只小龙虾，塞进嘴里，“当年在大厂，也就你敢带着我们拼那些硬骨头，现在创业，我肯定跟你到底。”他顿了顿，看了眼高寒，“不过说真的，你这阵子太拼了，离婚的事……也别总憋在心里。”

高寒夹花生的手顿了顿，仰头又灌了口酒，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都过去了，现在一门心思搞事业，别的不想。”

“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但也得注意身体。”老杨叹了口气，“昨天加班，我看你对着手机愣神，是不是……还惦记着？”

高寒沉默了几秒，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酒杯：“谈不上惦记，就是偶尔看到以前的东西，会想起一些事。”他忽然笑了笑，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聊聊试用期的计划，技术那边得加把劲，不能掉链子。”

“放心，团队都盯着呢。”老杨也不再追问，举起酒杯，“为了启航科技，再走一个！”

两杯酒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映着两人疲惫却兴奋的脸。高寒看着杯中晃动的啤酒，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底气——就算前路难走，至少还有并肩作战的兄弟，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暮色刚漫过城中村的屋檐，高寒和老杨就扎进了巷口那家小饭馆。靠窗的角落，冰啤酒瓶上凝着水珠，麻辣小龙虾的红油泛着热气，两人举着杯子碰出清脆的响：“为了试用期，干了！”

酒过三巡，话题从项目技术聊到创业规划，老杨剥着花生忽然叹气：“你这离婚后跟拼了命似的，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身体扛得住？”高寒仰头灌下半杯酒，喉结滚动：“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总不能让人看笑话。”

夜色渐深，小饭馆里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两人面前的啤酒瓶堆成了小塔。老杨醉眼朦胧地拍他肩膀：“其实……我前几天看到苏晚了，在行业峰会上，她好像过得还行。”高寒夹菜的手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掩饰地笑：“她好不好，跟我没关系了。”

凌晨三点，小饭馆要打烊了，两人踉跄着走出店门。夜风带着凉意，高寒靠在墙上，望着头顶的残月，忽然低声呢喃：“当年我求婚的时候，也在这样的夜里……”话没说完，就被自己掐断，转身拍醒老杨：“走，回工作室，再把方案顺一遍。”

天快亮时，工作室的灯还亮着。两人趴在桌上，面前摊着试用期的执行计划，啤酒的后劲上来了，高寒的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一笔一划地修改着细节。窗外泛起鱼肚白，老杨揉着眼睛笑：“这一顿酒，从黄昏喝到黎明，够意思。”高寒也笑，眼底却藏着一丝未散的怅然，拿起手机看了眼，又飞快按灭——他终究还是没忍住，翻了下许锐凝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峰会后的合影，她笑得依旧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