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配合

张远握着话筒站在录音棚中央，耳返里传来苏芷若调试小提琴的声音，那细碎的弦音像羽毛般轻轻搔着他的心尖。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玻璃外比了个“OK”的手势，伴奏的钢琴声随即流淌而出，温和地裹住整个空间。

张远夜色漫过窗沿，回忆在指尖绕圈……

他开口唱第一句，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柔软。

余光里，苏芷若正微微倾着身子，琴弓悬在弦上，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专注的打量

当副歌旋律响起时，张远刻意放缓了节奏，留出期待中的留白——下一秒，清亮的小提琴声如期而至，像一道月光穿透云层，精准地接住了他的歌声。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顺着琴音的走向调整着气息，原本略显生硬的和声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录到第三遍时，苏芷若突然抬手示意暂停，她走到玻璃前，指了指乐谱上的某个小节

苏芷若这里你的转音可以再自由一点，我跟着你的节奏走，不用拘泥于谱子。

张远摘下耳返走出录音间，接过她递来的铅笔。

苏芷若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迅速移开目光。

她指着乐谱上的音符解释

苏芷若你刚才唱到‘星光’那两个字时，尾音带了点气声，特别有故事感，如果我用滑音跟在后面，应该能把那种怅然的感觉再推一层

张远我试试。

张远回到录音棚，重新戴上耳返。

这次他故意放开了嗓子，在“星光”二字上拖了个绵长的尾音，带着几分随性的沙哑

果然，苏芷若的小提琴立刻跟了上来，那道滑音像一声轻叹，轻轻落在他的歌声里，两种声音缠绕着，竟生出几分缱绻的意味。

录音师在控制台后竖起大拇指，张远却没停下，他顺着旋律继续往下唱，即兴加了一段哼唱。

苏芷若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琴弓翻飞得更快，小提琴声时而追着他的哼唱跑，时而又引领着旋律转向，两人像在跳一支即兴的舞，默契得仿佛已经合作过千百遍。

录音师停！完美！

录音师兴奋地拍了下桌子

录音师这段即兴比原曲还绝，必须保留！

张远摘下耳返，额角沁出薄汗，却笑得格外灿烂。

苏芷若也放下小提琴，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她拿起桌上的矿泉水递给他

苏芷若刚才那段哼唱，是不是想起什么故事了？

张远算是吧

张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刚才的燥热

张远之前跟兄弟们在快发的时候去海边露营，晚上躺在沙滩上看星星，就有过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心里有很多话，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苏芷若抱着小提琴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身

苏芷若我小时候学琴，每天要练八个小时，有时候练到手指发麻，就会对着窗户看星星。那时候总觉得，星星听得懂我拉琴，不管拉得好不好，它们都会一直亮着。

张远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温柔，突然觉得拉近了距离

他坐到她旁边，指着小提琴上的花纹

张远这把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是你小时候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