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宅的庭院里,名贵的香樟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随着家宴时间逐渐临近,一辆辆黑色轿车陆续驶入别墅区,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皆是衣着光鲜、气度不凡的人物——有身着定制西装、手持公文包的商界大佬,有佩戴珠宝、妆容精致的名媛贵妇,还有几位身着中山装、神情肃穆的政界人士。他们谈笑风生间,举手投足都透着难以言喻的优越感,显然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姜秋月在厨房里忙碌着,藏蓝色的粗布连衣裙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大半。厨房内热气蒸腾,张妈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妇人,正指挥着几个佣人洗菜、切菜、摆盘,空气中弥漫着鲍参翅肚的鲜香与各色香料的复合气息。姜秋月一边小心翼翼地清洗着刚从冷藏柜里取出的帝王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水中而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始终锐利,仔细捕捉着每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
“动作快点!王总他们最喜欢吃这道清蒸帝王蟹,可不能耽误了上桌!”张妈叉着腰催促道,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姜秋月连忙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时,旁边两个负责切水果的女工趁着张妈转身的间隙,悄悄凑到了一起,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哎,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几天都没见到二小姐了?”其中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工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另一个圆脸女工闻言,动作顿了顿,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回应:“可不是嘛!前几天还能看到二小姐在花园里赏花,这都快一周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按理说今天家宴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也该出来露个面才对。”
“谁知道呢?”马尾辫女工撇了撇嘴,“听说二小姐之前因为联姻的事跟陈董闹得挺不愉快的,会不会是被陈董禁足了?”
“别瞎说!”圆脸女工连忙打断她,“这种豪门秘辛哪是我们能瞎猜的?不过说起来,二小姐平时虽然娇纵了点,但对我们这些下人倒也不算刻薄。这突然不见了,还真有点让人不习惯。”
两人正低声议论着,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干活的时间,哪来那么多闲言碎语?”
姜秋月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继续清洗螃蟹。只见管家面色阴沉地站在两人身后,眼神锐利如刀,吓得两个女工瞬间噤声,慌忙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就好,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陈家的规矩你们忘了?”管家语气严厉地训斥道,“再让我听到有人私下议论主子的事,直接卷铺盖走人!”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个女工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脸上满是惶恐。
管家冷哼一声,目光在厨房内扫了一圈,见众人都低着头不敢作声,才转身离开了厨房。等管家的脚步声远去,两个女工才偷偷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唏嘘,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闷头干活。
姜秋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陈梦锦作为陈家二小姐,又是这次家宴的主人之一,按理说确实应该亲自出面招待宾客,可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踪影?难道真如女工们猜测的那样,是因为联姻的事被禁足了?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她悄悄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等晚上和白衍、白苒汇合时再一起商量。
与此同时,白衍正在花园里打理花草。他穿着粗糙的灰色短褂,裤脚卷起,露出的小腿上沾着不少泥土,脸上也抹得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老实巴交的园丁。陈家的花园极大,种植着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卉,修剪整齐的灌木丛环绕着中心的喷泉,显得格外雅致。白衍拿着剪刀,看似认真地修剪着枝叶,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大宅的布局。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白苒发来的消息:“二楼东侧有间书房,门锁着,看起来很重要,我会想办法留意。”
白衍不动声色地回复了一个“好”字,刚收起手机,就听到管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边那个园丁,过来一下!”
白衍心中一凛,连忙放下剪刀走了过去,恭敬地问道:“管家,您有什么吩咐?”
“前边那边人手不够,你跟我去前厅打下手。”管家语气平淡地说道,眼神却在白衍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可靠。
白衍连忙点头:“好的,管家。”
跟着管家穿过长长的走廊,前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与后厨的忙碌杂乱不同,前厅布置得极为奢华典雅。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油画,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大厅中央摆放着长长的餐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和甜品——晶莹剔透的水果塔、香气浓郁的黑松露牛排、造型别致的马卡龙,还有各种名贵的红酒和香槟,处处透着高雅与奢华。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手中端着高脚杯,谈笑风生。白衍低着头,跟在管家身后,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宾客,留意着他们的言行举止,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关于陈家的有用信息。
“你去那边帮忙倒酒,记住,手脚轻点,别打扰到各位宾客。”管家指着吧台旁边的酒柜说道。
白衍应了一声,拿起旁边的酒瓶,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宾客们添酒。他的动作沉稳,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木讷的表情,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老实本分的佣人。期间,他听到几位宾客在谈论陈家最近的商业布局,言语间都透着对陈家实力的忌惮。还有人提到了陈董的手段,说他向来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让白衍更加确定,姜秋陌的车祸绝对不是意外。
另一边,白苒正跟在李嫂身后,负责打扫二楼的房间。她穿着浅灰色的短上衣和黑色长裤,梳着齐耳短发,脸上带着几分怯懦,看起来就像个刚入行的小佣人。李嫂是个话不多的人,只是默默地打扫着房间,偶尔会吩咐白苒做些杂活。白苒一边擦拭着家具,一边暗中观察着二楼的布局。
她发现,二楼的房间大多都空着,只有少数几个房间有人居住的痕迹。而东侧的那间书房,正如她之前给白衍发的消息所说,门锁得死死的,门口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古董花瓶,看起来格外重要。
“打扫完这里,你去把那边的客房也清理一下,注意别碰坏了房间里的东西。”李嫂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客房说道。
“好的,李嫂。”白苒恭敬地应道,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瞟了一眼那间书房。她在想,书房里会不会存放着陈家陷害姜秋陌的证据?或许,陈梦锦失踪的秘密也藏在里面。
白苒一边打扫客房,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到楼下传来宾客们的谈笑声,还有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知道家宴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她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姜秋月和白衍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潜入书房。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渐渐西沉,陈家大宅里的灯光全部亮起,将整个庭院映照得如同白昼。宾客们陆续入座,长长的餐桌上坐满了人,气氛显得格外热烈。姜秋月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走出来,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前厅,很快就找到了白衍的身影。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白衍也看到了姜秋月,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这边一切顺利。随后,他又留意到二楼的楼梯口,白苒正端着一个托盘往下走,托盘里放着几杯刚泡好的茶。白苒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显然也在努力适应着眼前的环境。
就在这时,管家走到了前厅的中央,拿起一个话筒,清了清嗓子。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管家身上。
白衍、姜秋月和白苒的心同时提了起来,他们知道,家宴即将正式开始,而接下来,或许会有更多的秘密浮出水面。
管家脸上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对着台下缓缓说道:“各位来宾,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陈家家宴!接下来有请家主——陈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