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别墅的雕花栏杆，玄关处的座机就突兀地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清晨的静谧。管家张叔快步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挂了电话后立刻上楼敲响了白衍的房门。
“白先生，警察局来电，说姜先生车祸的案子有进展了，想请您和小姐过去一趟，最好能去现场配合核实一些情况。”
白衍刚洗漱完，闻言动作一顿，眼底的红血丝因骤然涌起的急切而愈发明显。他顾不上整理衣领，转身就往姜秋陌的房间跑，隔着门板确认护工正在正常护理，才又快步走向姜秋月的房间。
姜秋月一夜浅眠，眼底还带着青黑，听到消息时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有进展了？是找到那个逃逸的司机了吗？”她声音发颤，既期待又惶恐，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白苒也被惊动了，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满是担忧：“秋陌哥的案子有眉目了？我们一起去！”
半小时后，三辆车先后驶出别墅。白衍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警察局的会议室里，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官早已等候。为首的李警官面色严肃，推过来一份文件：“白先生，姜小姐，经过我们的排查，肇事逃逸的司机已经锁定，名叫王海，是陈氏集团董事长陈明的司机老周的徒弟，刚入行不到半年。”
“陈氏集团？”姜秋月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怎么会是陈家的人？”
白衍和白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姜秋月深吸一口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陈氏集团和我们姜氏集团是多年的竞争对手，从地产项目到科技投资，处处针锋相对。前几年我父亲想拓展海外市场，陈家故意从中作梗，导致我们损失了上亿的订单；去年我们竞标市中心的地块，他们又恶意抬价，最后虽然我们拿下了，却也付出了远超预算的代价。两家的矛盾早就摆在明面上，说是水火不容也不为过。”
李警官点点头：“我们也查到了两家集团的竞争关系，所以觉得这起车祸可能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另外，我们还了解到，姜先生和陈氏集团的千金陈梦锦有婚约在身，是吗？”
“婚约？”白衍愣住了，他认识姜秋陌这么久，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姜秋月苦笑一声，眼底满是无奈：“是半年前两家长辈定下的，说是为了缓和集团间的矛盾，实现资源整合。陈梦锦确实是我哥的未婚妻，只是我哥一直不认可这门婚事。”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我哥性子执拗，他觉得婚姻应该建立在感情基础上，而不是商业利益的交换。这半年来，他一直刻意回避陈梦锦，就连两家长辈安排的见面，他也总是找借口推脱。前阵子我还听我妈说，陈家那边已经有些不满了，说我哥不给面子。”
白苒轻声问道：“那会不会是……陈家因为秋陌哥不接受这门婚事，所以才……”
“不可能！”姜秋月立刻打断她，语气却没多少底气，“就算陈家再不满，也不至于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他们要是想解除婚约，直接开口就行了，犯不着铤而走险。而且我哥虽然不喜欢这门婚事，但也没把关系闹僵，怎么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是啊，陈家没必要为了一桩婚约就痛下杀手，可如果只是普通的交通肇事，为什么偏偏是陈家司机的徒弟？这未免太过巧合。
李警官补充道：“我们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起车祸和陈氏集团有关，王海现在还在逃，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今天请你们去现场，是因为王海的行车记录仪可能掉落在了附近，我们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想请你们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行人随即赶往事故现场。事发现场周围还围着警戒线。
白衍走到当初姜秋陌被撞的位置，脚下的碎石子硌得慌，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惨烈。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周围的草丛和沟渠，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白衍哥，你看这里！”姜秋月的声音传来。
白衍立刻跑过去，只见姜秋月指着路边的一处灌木丛，里面似乎有个黑色的物体。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发现是一个被摔得破损的行车记录仪，外壳已经变形，但内存卡还完好无损。
“找到了！”李警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立刻让人将内存卡取出来，“这个很可能记录了当时的情况，我们马上回去恢复数据。”
姜秋月看着那个行车记录仪，心提到了嗓子眼：“希望能从里面找到证据，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我都要给我哥一个交代。”她转头看向白衍，眼神里满是恳求，“白衍哥，你说……这件事真的会和陈家有关吗？如果真的是他们策划的，那我哥这婚就算是毁了，两家的矛盾也会彻底激化，到时候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白衍握紧了拳头，指尖泛白。他看着姜秋月无助的模样，又想起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姜秋陌，沉声道：“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会查清楚。秋陌不喜欢那段婚约，就算没有这起车祸，他也不会勉强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王海，恢复行车记录仪的数据，让真相水落石出。”
阳光渐渐升高，却驱散不了笼罩在几人心头的阴霾。事故现场的风带着凉意，吹得路边的野草瑟瑟发抖，就像他们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姜秋月望着远处的天空，心里默默祈祷：哥，你一定要挺住，不管是谁害了你，我们都不会放过他。
白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片被搜索过的区域，心中的疑团越来越重。陈氏集团、商业竞争、被抗拒的婚约、失踪的司机……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而解开这一切的钥匙，或许就藏在那个小小的内存卡里。他只希望真相不会太过残酷，至少能给沉睡的姜秋陌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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