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香

从晨光里的轻吻中缓过神时，苏郁的指尖还在微微发烫。沈砚已经站起身，顺手把落在他肩头的梧桐叶夹进书里，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却还是伸手牵住他：“再不走，豆浆该凉了。”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晨雾还没完全散，空气里飘着隔壁早点铺炸油条的香气。沈砚的手始终攥着苏郁的，指腹偶尔轻轻摩挲对方的指节，像是在确认这份温热不是错觉。走到巷口的早餐摊前，穿蓝布围裙的张阿姨刚把一筐油条端出来，看见他们就笑着招手：“小沈、小郁来啦？还是老样子，两碗甜豆浆，四根油条？”

“对，再加两个茶叶蛋。”沈砚松开手去掏钱，转身时却见苏郁已经把钱递了过去，指尖还沾着点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奶糖碎屑。“今天我来付。”苏郁说着，把其中一碗豆浆推到沈砚面前，还细心地撕了张纸巾垫在杯底，“你昨天拎了一路灯笼，手该酸了。”

沈砚接过豆浆，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心里比豆浆还要暖。两人找了个靠墙的小桌坐下，张阿姨端茶叶蛋过来时，眼睛在他们之间转了转，笑着打趣：“你们俩今天看着格外登对，小沈看小郁的眼神，都快黏在人身上啦。”

苏郁刚咬了口油条，闻言差点呛到，沈砚连忙递过豆浆，替他顺着背，耳尖却更红了：“阿姨您别笑我们了。”张阿姨笑得更欢，拍了拍沈砚的肩：“我这是羡慕，年轻人的甜，比我这豆浆还让人心里舒服。”

吃完早餐，沈砚拎着剩下的茶叶蛋，又牵住苏郁的手往旧书摊走。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走到老槐树下时，摊主老李已经把摊子摆好，看见他们就举起手里的旧相册：“你们来啦？昨天说的相册我带来了，里面的照片保存得还挺好。”

沈砚接过相册，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就是张泛黄的双人照，照片里的年轻男女并肩坐在河边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和他们昨天相似的灯笼，笑得眉眼弯弯。“这是三十年前的老照片了，”老李坐在小马扎上，慢悠悠地说，“照片里的人是我和我爱人，当年就是在这旧书摊认识的，后来每次来，都会拍张照留纪念。”

苏郁凑过去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边缘，忽然感觉沈砚的手悄悄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原来这旧书摊还有这么美的故事。”沈砚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照片里的灯笼上，又转头看向苏郁，“我们以后……也可以常来拍照片吗？”

苏郁抬头，正好撞进沈砚亮晶晶的眼睛里，里面映着阳光和自己的影子。他点点头，指尖轻轻回握对方的手：“好啊，以后每个秋天，我们都来。”摊主老李在旁边看着，笑着递过相机：“正好我带了相机，现在就给你们拍一张，也算延续这份缘分。”

沈砚拉着苏郁走到槐树下，让他靠在自己身侧，手里还拿着那本夹着紫阳花的旧书。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苏郁忽然转头，在沈砚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阳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晃，照片里的两人，一个笑得眉眼弯弯，一个耳尖泛红，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气息，比早餐的豆浆油条，比所有的奶糖，都要让人难忘。

等照片洗出来时，沈砚小心翼翼地把它夹进相册里，放在老李和他爱人的照片旁边。他抬头看向苏郁，伸手把对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指尖轻轻蹭过对方的脸颊：“以后每年秋天，我们都来这里，拍很多很多照片，好不好？”

苏郁点点头，伸手抱住沈砚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头。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旧书摊的墨香混着秋天的气息，让人觉得，原来最甜的时光，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纪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