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淌过疗养院的玻璃窗,暖暖得晒透布料。可老天爷似乎不喜欢人生太过顺遂,总要制造一些意外。
疗养院正在重建,粉尘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飘在空气里,不少病患的病情也跟着反复。高海宝几乎是以院为家,白天查房、调整诊疗方案,夜里守着重症病患,眼底的青黑叠着胡茬,连眼神都比往日黯淡了几分。
这天上午,他刚查完病房准备整理病例,走廊尽头突然炸开一阵尖叫
“鸽子!把刀放下!”
混乱的脚步声和哭喊声瞬间搅乱了疗养院的宁静。高海宝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声源处跑。他太清楚鸽子为什么发疯了:前段时间他亲眼看着汉斯堡为了保护他,被感染病毒的人推下天台,落地后当场没了气息,还被其余围上来的人撕咬。
自那以后,鸽子就彻底疯了,如果不控制起来就会伤人或自残···可没想到今天竟然恢复了一些人的意志,推翻给他送饭的医护人员,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刀开始随机行凶。
鸽子报仇!报仇!啊啊啊啊!!!!
走廊里,鸽子眼里满是癫狂的红血丝,周围的医患吓得四处躲闪,有人想上前阻拦,却被爆发的蛮力吓得连连后退。极端情绪催生的力气,远比常人想象中可怕。
一名护士被脚下的杂物绊倒,重重摔在地上。鸽子举着刀就冲了过去
医生高海宝小心!
高海宝想都没想,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上去,将护士往旁边一护···刀锋划过皮肤的瞬间,他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
直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浸染透自己的袖口,他才低头看去。右手腕的皮肉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医生高海宝嘶···呃啊···
剧痛迟来地炸开,高海宝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只曾经握着手术刀的手,身体一软跪坐在地上。保安们合力将鸽子制服按在地上,高海宝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的混乱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等到在醒来时,手腕已经裹着厚厚的纱布,稍一用力就牵扯着钻心的疼。主治医生坐在床边,脸上带着难掩的惋惜,轻轻叹了口气
“海宝,你这手···以后别想握手术刀了。高强度、长时间的精细活,你···撑不住了”
一句话重重的砸在高海宝的神经上。他盯着那只裹着纱布的手,没有哭喊,没有愤怒。他就那样静静地,像被抽走了魂儿,只剩一片死寂的沉默···
后来高海宝躲回了家。
整整一个多月,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透不进一丝一毫。屋里乱糟糟的,他胡子拉碴,头发乱的整个人看起来像老了十岁。
院里其实找过他,想让他转去办公室做主治医师,不用上临床,依旧能留在医疗体系里。可高海宝心气儿散了,他不敢再面对病人,更不敢碰那件白大褂,总觉得袖口处还沾着那天的血。
大多数时候,他就坐在窗边发呆;偶尔也会挪到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杨冬麒这段时间一直没回家,高海宝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耗着,他像一株缺水的植物在慢慢枯萎···
“叮——”
这天,门铃声打破死寂。高海宝愣了愣以为是外卖,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
门外不是外卖员,而是杨冬麒。
他手里拎着好几个大袋子,有蔬菜水果,有洗漱用品,还有几包零食,肩膀上还挎着一个背包,看起来像是要搬进来住。不等高海宝反应,杨冬麒直接挤了进来,连鞋都没脱,踩着地板就往里走。
刑警杨冬麒嚯!高海宝你可以啊!这屋里都要长蛆了吧?
杨冬麒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呛了一口灰尘在鼻腔里
刑警杨冬麒窗帘拉这么严也不知道通通风···
刑警杨冬麒这水果得赶紧放冰箱保鲜,不然明天就坏了···
刑警杨冬麒哎你这桌子给我腾个地儿···
颓废高海宝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