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四季：我们的十年

第一卷：

第1章开学日的篮球与画板

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梧桐巷口的老槐树落了一地细碎的花瓣。张桂源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手里攥着个磨边的篮球，一路小跑冲进明德中学的校门——今天是初一开学日，他可不想迟到。

刚拐过教学楼拐角，就听见“哗啦”一声响。抬头时，只见个穿浅蓝衬衫的少年蹲在地上，正慌慌张张地捡散落的画具，画板斜斜靠在墙上，纸上还沾了片槐花瓣。张桂源下意识地停住脚，篮球从指尖滑下来，“咚”地砸在水泥地上，吓得那少年手一抖，刚捡起的炭笔又掉了两根。

“对不住对不住！”张桂源赶紧跑过去帮忙，指尖刚碰到一支棕色画笔，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声音：“小心点，别踩了他的颜料盘。”

回头一看，是个穿白T恤的男生，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拿着本包了书皮的《数学》课本。他弯腰捡起张桂源滚远的篮球，递过来时，张桂源才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串细红绳，绳尾系着颗小小的银质篮球挂坠。

“我叫陈奕恒，初一（3）班的。”男生先开了口，声音像初秋的风，清爽又平静。

蹲在地上的少年也抬起头，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脸颊还有点红：“我、我叫左奇函，也是（3）班的。”

张桂源挠了挠头，把捡好的画具递过去：“我张桂源，（3）班的！真巧，咱们一个班！”

三个人并肩往教室走时，左奇函才小声说，他刚才是想赶在上课前，把巷口老槐树的样子画下来，结果走得太急，差点撞在花坛上。陈奕恒听着，从书包里掏出个透明文件袋：“下次把画具装这里，不容易散。”左奇函眼睛一亮，连忙道谢。张桂源跟在旁边，看着陈奕恒认真帮左奇函整理画笔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初中好像会很有意思。

教室门口的名单上，四个人的名字恰好排在一起：张桂源、陈奕恒、左奇函，还有个叫杨博文的。找到座位时，最后一个空位旁，正坐着个穿格子衫的男生，手里拿着本《科幻世界》，见他们过来，主动抬了抬头：“你们好，我杨博文。”

那天下午的自我介绍，成了四个人友谊的起点。张桂源说自己爱打篮球，梦想是进校队；陈奕恒说他喜欢数学，还会修点小电器；左奇函抱着画板，小声说想当插画师；杨博文则推了推眼镜，说他喜欢摄影，还能帮大家修照片。

放学时，张桂源提议去巷尾的球场打球，陈奕恒点头应了，左奇函说要去画他们打球的样子，杨博文则拿起书包里的相机：“我去拍点素材，说不定能洗成照片给你们。”

夕阳把球场染成橘红色时，张桂源正在练三分，陈奕恒帮他捡球，左奇函坐在看台的台阶上，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杨博文则蹲在一旁，调整着相机的角度。风卷着槐花瓣落在画纸上，左奇函下意识地把花瓣描进画里，抬头时，正好看见杨博文对着镜头笑，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暖得像块糖。

第2章第一次组队的篮球赛

开学第三周，学校就举办了初一篮球友谊赛，以班级为单位，每队五人。张桂源第一个报了名，拽着陈奕恒也填了表——他早就发现，陈奕恒虽然话少，但反应快，跑位也准，是个打后卫的好苗子。

“我不行，我没怎么打过正式比赛。”陈奕恒看着报名表，指尖轻轻敲着纸面。张桂源一把抢过笔，在他名字后面画了个勾：“怕什么！有我呢！你负责传球，我负责投篮，咱们肯定能赢！”

左奇函听说他们要比赛，特意提前画了张加油海报，用彩铅在上面画了两个穿着球衣的少年，球衣号码分别是“10”和“7”——那是张桂源和陈奕恒的学号。杨博文则找来了家里的旧三脚架，说要全程记录比赛，还跟隔壁班借了个小喇叭，准备给他们喊加油。

比赛那天，左奇函把海报贴在看台最显眼的位置，杨博文扛着相机站在边线旁。张桂源穿着件白色球衣，跑热身时总忍不住往看台看，陈奕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分心，先赢了再说。”

哨声一响，张桂源就冲了出去，陈奕恒则跟在他身后，牢牢盯着对方球员的动向。第一节快结束时，比分还咬得很紧，张桂源几次投篮都没中，有点着急。中场休息时，他蹲在地上擦汗，陈奕恒递过来瓶水：“别急，他们防守太密，等下我帮你挡拆，你找机会投三分。”

左奇函跑过来，塞给他们两颗橘子味的糖：“补充点能量！杨博文说，你上次练球时吃了糖，三分就投进了。”张桂源剥开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心里的焦躁忽然就散了。

第二节开始后，陈奕恒果然按说好的做，几次精准挡拆，帮张桂源晃开防守。最后三十秒，张桂源接到陈奕恒的传球，站在三分线外，深吸一口气——篮球在空中划出弧线，“唰”地落进篮筐。场边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左奇函举着海报跳起来，杨博文的相机“咔嚓”响个不停。

比赛结束时，他们班以五分优势赢了。张桂源跑过去，一把抱住陈奕恒，汗水蹭在他的白T恤上：“我们赢了！”陈奕恒拍了拍他的背，嘴角难得扬起来：“嗯，赢了。”

那天晚上，四个人坐在巷口的槐树下，杨博文把洗好的照片分给大家——有张桂源投篮的瞬间，有陈奕恒挡拆的背影，还有左奇函举着海报欢呼的样子。左奇函把照片小心地夹进画夹，杨博文忽然说：“下次比赛，我帮你们做个视频集锦吧。”张桂源立刻点头：“好啊好啊！还要加特效！”陈奕恒看着他们闹，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悄悄递给左奇函——是刚才剩下的橘子味，左奇函接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赶紧低下头剥糖纸。

第3章冬日里的画室小暖炉

十一月的梧桐巷，槐树叶落得差不多了，风一吹，总能卷起地上的碎叶。左奇函的画室在他家二楼，是个朝南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个旧暖气片，冬天时，总能把房间烘得暖暖的。

那天周末，外面下着小雨，张桂源和陈奕恒本来约好去打球，结果被雨困在了家里。杨博文提议去左奇函的画室待着，四个人一拍即合。张桂源抱着篮球，陈奕恒揣着本习题册，杨博文背着相机，踩着积水往左奇函家走。

左奇函的画室里，画架上摆着幅没完成的画——是巷口的老槐树，枝桠上积着点雪，树下站着四个模糊的人影。“我想画咱们四个冬天一起玩的样子。”左奇函说着，把椅子搬给他们，又从柜子里拿出包饼干。

张桂源坐在暖气片旁，把篮球放在腿上，看着左奇函调色：“奇函，你能帮我画个篮球吗？要那种会发光的！”左奇函笑着点头：“没问题，等我把这幅画完就帮你画。”

陈奕恒坐在桌旁，翻开习题册，刚写了两道题，就听见杨博文说：“我给你们拍点画室的照片吧，光线正好。”他举着相机，先拍了左奇函认真画画的样子，又拍了张桂源趴在暖气片上看篮球的侧脸，最后走到陈奕恒身边，轻声说：“看我一下。”

陈奕恒抬头时，相机“咔嚓”响了一声。后来这张照片，被杨博文洗出来，贴在了自己的相册第一页——照片里的陈奕恒，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手里还握着支笔，背景是暖黄色的暖气片和散落的画纸，温柔得像幅画。

雨停的时候，左奇函的画也差不多完成了。他把画拿给大家看，画里的四个少年，正围着老槐树打雪仗，张桂源举着个雪球，陈奕恒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片槐树叶，左奇函抱着画板，杨博文则举着相机。“你怎么知道我会举相机？”杨博文笑着问。左奇函脸颊有点红：“我猜的，你每次都拿着相机。”

张桂源看着画，忽然说：“咱们下次下雪，真的去打雪仗吧！我肯定能砸中陈奕恒！”陈奕恒挑眉：“不一定，我躲得快。”杨博文笑着补充：“我帮奇函挡雪球，咱们二对二。”左奇函赶紧点头：“好！”

那天晚上，四个人约定，等第一场雪来，就去巷口打雪仗、堆雪人，还要让左奇函把雪景画下来，杨博文负责拍照。离开画室时，陈奕恒特意把自己的围巾留给了左奇函——左奇函的围巾早上被风吹跑了，陈奕恒说自己不冷。左奇函裹着带着陈奕恒体温的围巾，看着他和张桂源并肩走在路灯下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第4章毕业季的许愿瓶

初三的夏天来得格外快，槐花开了又落，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从“100”变成了“10”。张桂源和陈奕恒还在为中考冲刺，每天放学后，都会留在教室刷题，左奇函则在旁边画画，杨博文帮他们整理错题本。

“等中考结束，咱们去海边玩吧？”张桂源放下笔，伸了个懒腰。陈奕恒抬头，推了推眼镜：“先考上重点高中再说。”左奇函停下画笔，小声说：“我查了，邻市的海边有个许愿瓶墙，可以把愿望写在纸条上，放进瓶子里。”杨博文点头：“我去过，挺有意思的，还能拍日出。”

中考结束那天，四个人背着书包，直接去了文具店。左奇函选了四个透明的玻璃瓶，杨博文挑了四张不同颜色的信纸，张桂源买了支银色的笔，陈奕恒则拿了卷彩色的绳——他说可以把瓶子系在书包上。

回到梧桐巷，他们坐在槐树下，开始写愿望。张桂源趴在陈奕恒的膝盖上，一笔一划地写：“希望和陈奕恒考上同一所高中，继续一起打篮球！”陈奕恒看着他的字，忍不住笑了，在自己的信纸上写：“希望张桂源能认真学习，别总想着打球。”

左奇函的信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相机，旁边写着：“希望能一直和杨博文一起拍照、画画。”杨博文看见，悄悄在自己的信纸上画了个画板，写着：“希望左奇函的画能被更多人看到。”

把纸条放进瓶子，系上彩绳时，张桂源忽然说：“咱们把瓶子埋在槐树下吧！等高中毕业，再挖出来看！”陈奕恒点头：“好，我记着位置。”杨博文从书包里掏出相机，拍下了四个埋瓶子的背影，左奇函则在画夹上，画下了那个埋着愿望的小土坑，旁边写着：“20XX年夏，我们的约定。”

毕业典礼那天，四个人都穿了校服，站在教学楼前拍照。张桂源勾着陈奕恒的肩膀，左奇函站在杨博文旁边，手里还拿着那幅槐树下的画。班主任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四个，就像亲兄弟一样。”

离开学校时，张桂源忽然跑回去，在教室的黑板上写了行字：“张桂源、陈奕恒、左奇函、杨博文，永远是朋友！”陈奕恒看着，走过去，在后面加了个感叹号。左奇函和杨博文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相视而笑——这个夏天，没有离别，只有未完待续的约定。

第二卷：

第11章重点高中的新起点

九月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进了市重点高中的校门。张桂源和陈奕恒果然考上了同一所学校，还被分在了同一个班，左奇函和杨博文则在隔壁班——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教室就在斜对门，下课就能见面。

开学第一天，张桂源就拉着陈奕恒去了校篮球队报名处。负责招新的教练看着张桂源一米八五的身高，又看了看陈奕恒精准的传球，当场就拍板：“你们俩，明天来训练！”张桂源激动得跳起来，陈奕恒则悄悄松了口气——他其实有点担心自己跟不上，还好有张桂源在。

左奇函报了学校的美术社，第一次社团活动，他就带着自己的画夹去了。美术社的教室很大，摆着十几个画架，杨博文也来了——他报了摄影社，正好美术社和摄影社要合作办个校园风景展。

“咱们可以一起拍校园的秋天，你画下来，我负责拍照。”杨博文看着左奇函的画，认真地说。左奇函点头，脸颊有点红：“好啊，我想画教学楼后面的银杏树，听说秋天会变黄。”杨博文拿出相机，翻看之前拍的照片：“我上周去拍过，已经开始黄了，下周应该会更好看。”

那天下午的社团活动结束后，四个人约好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见面。张桂源点了杯珍珠奶茶，吸得“咕咚”响，陈奕恒则要了杯无糖绿茶，慢慢喝着。左奇函和杨博文分享着刚才在社团的趣事，张桂源听着，忽然说：“下周篮球队有训练，你们来给我们加油吧！”陈奕恒点头：“顺便帮我们看看哪里需要改进。”左奇函立刻答应：“我去画你们训练的样子！”杨博文也说：“我去拍点素材，帮你们做个训练集锦。”

周末的训练场上，张桂源正在练投篮，陈奕恒帮他捡球。左奇函坐在看台的台阶上，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杨博文则扛着相机站在边线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张桂源投进一个三分球，回头看向看台，正好看见左奇函举着画稿冲他笑，杨博文则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训练结束后，张桂源跑过去，抢过左奇函的画稿看：“哇！我投篮的样子画得好帅！陈奕恒，你看！”陈奕恒走过来，看着画纸上的自己，嘴角忍不住扬起来：“画得很好。”杨博文把相机递给他们：“我拍了几个不错的镜头，回去剪好发给你们。”

四个人并肩往家走时，张桂源忽然说：“咱们高中也要像初中一样，经常一起玩啊！”陈奕恒点头：“好。”左奇函和杨博文也齐声说：“好！”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四条紧紧靠在一起的线。

第12章美术摄影展的合作

十月的校园，银杏树已经黄了，风吹过，叶子像蝴蝶一样飘下来。美术社和摄影社的合作展定在月底，左奇函和杨博文负责校园风景部分，他们约好每天放学后，去拍校园的不同角落。

第一天，他们去了教学楼后面的银杏林。左奇函抱着画板，杨博文扛着相机，两人踩着落叶往里走。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洒下来，落在左奇函的发梢上，杨博文忍不住举起相机，“咔嚓”拍了一张。左奇函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杨博文笑着说：“没什么，拍张风景。”

其实，那张照片后来被杨博文洗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照片里的左奇函，穿着浅蓝衬衫，手里拿着画笔，背景是金黄的银杏林，温柔得像幅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去了图书馆前的花坛、操场旁的香樟树、校门口的紫藤花架。左奇函把每个地方的样子都画了下来，杨博文则拍了对应的照片。有时候，张桂源和陈奕恒也会来帮忙，张桂源帮他们搬画架，陈奕恒则帮他们整理照片。

展前一周的周末，四个人在左奇函的画室里整理作品。左奇函把画好的画摊在桌上，杨博文则把照片贴在展板上。张桂源趴在旁边，看着一幅画问：“奇函，这幅画里的两个人是谁啊？”左奇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脸颊瞬间红了——那幅画里，有两个少年站在银杏树下，一个举着相机，一个拿着画笔，正是他和杨博文。

杨博文也看见了，走过去，轻声说：“这幅画很好，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吧。”左奇函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陈奕恒看着他们的样子，悄悄碰了碰张桂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