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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柔看着"自由人"接连倒下，胸口堵得发慌。

0730的身体晃了晃，仿生臂的蓝光急剧闪烁。他单膝跪地，呼吸变得急促。

唐雨柔快步上前，右手按住他的后背。星尘之力顺着掌心注入他体内，掌心感受到他脊椎的颤抖。

仿生臂上的错误代码逐渐减缓闪烁频率。

“撑住。”唐雨柔的声音发紧。

"其他同伴……"0730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虚弱，"他们都……"视线扫过满地倒下的实验体。

唐雨柔转头看向全息屏幕，上面的生命记录屏不断刷新，【已休眠】的标注越来越多，少数几个名字后面跟着【生命体征消失】，刺眼的红色让她心脏抽痛。

她站起身，星尘之力在周围形成波纹，蓝光变得格外炽烈。

"没用的，姐姐"0730拉住她的衣角，"这里至少有百十来人，你的能量，不够。"

男孩打断唐雨柔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想法。

净化者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0730说的是对的，我的能力还是太弱了，只是一个人，都未必能护得住。

唐雨柔快速扫视大厅，目光停在墙角那排闲置的休眠仓上。金属外壳在警报灯下泛着冷光。

“休眠仓，可以把他们放进休眠仓。”

她弯腰抱起一个昏迷的小孩实验体，朝着休眠仓跑去。

0730咬牙站起来，跟着她一起搬运。实验体们有的还有微弱意识，能勉强配合挪动；有的则是彻底昏迷。

唐雨柔的手臂还带着之前脱臼的隐痛，每抱一次实验体，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但她不敢停下。

“为什么只有你没事？”唐雨柔一边将一个女性实验体推进休眠仓，一边问道。

“可能我的基因是最原始的那个，休眠协议对我影响不大。”

唐雨柔按下休眠仓的启动按钮，透明舱门缓缓合上，里面的营养液开始注入，实验体的脸色渐渐舒缓，“快，还有最后几个。”

唐雨柔将最后一个实验体轻轻放入休眠仓，她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眼角不由自主地瞥向大厅中央，那个控制台依旧闪着不祥的电弧，地面上还残留着一片焦黑的痕迹。

就在几分钟前，陈默还站在那里，试图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她记得他最后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急切和警告还有祝福。

右臂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痛楚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将一个记忆拽到眼前，陈默曾经也是这样扶着她脱臼的手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再坚持一下，回到安全屋，敷上药，就不痛了”。

那是个平日里有时有几分玩世不恭的男人，声音不会再响起了。

大厅外传来脚步声。唐雨柔握紧合金匕首，示意0730躲到休眠仓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为首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与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地昏迷的实验体和正在运行的休眠仓，最后落在唐雨柔身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唐小姐，别来无恙。”他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看来魏轩的休眠协议还是启动了。不过，你似乎找到了一条出路。”他的视线在那些维持着生命的休眠仓上停留片刻。

“李墨尘？”

男子声音里带着冷意，“魏轩的麻烦。你来善后？”

”你在这里一个个地救，效率太低了。”李墨尘说仿佛在谈论天气，“干脆都杀了”。

唐雨柔警惕地盯着他：”你来就是想说这些？到底想说什么？”

“合作。”李墨尘直截了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终端。

“我只是一个不知名小人物，四大家族的人能看得上我。”唐雨柔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见过一面也算是朋友，我帮你杀魏轩，可以为你提供资源。”

“朋友，你这是突然菩萨心肠了。”唐雨柔讽刺道。

“条件是你帮我救我父亲。他的意识被魏轩囚禁在神盾生命延续中心，只有你的星尘之力能打开那里的神经元接口。”

唐雨柔盯着终端，上面显示着李墨尘父亲的资料，联邦顶尖脑科专家，三个月前失踪。

她想起之前从魏大宇的黑色公文包中获得的神盾中心的线索，又看了一眼休眠仓里的实验体，“四大家族和魏轩一伙的。”

“王家和赵家已经成了‘衔尾蛇’的傀儡，我们李家还在反抗。”李墨尘的语气凝重，“魏轩的野心不止是永生，他想控制整个联邦的意识，神盾中心就是他的‘意识收割牧场’。”

唐雨柔沉默片刻，点头道：“可以合作，但你必须保证不伤害实验体，还要帮我找到离开这里的路。”

“成交。”李墨尘转身指了指侧门，拿起身上的密钥“后门有辆悬浮车，现在离开这。”

唐雨柔抱起0730，跟着李墨尘走出侧门。外面的山林一片漆黑，悬浮车停在小路旁，车身隐在树荫下。三人上车后，李墨尘立刻启动车辆，朝着东远市城区方向行驶。

“神盾中心的防御很严，有AI‘神盾’操控，还有大量守卫。”李墨尘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内部结构我已经发给你了，核心区域在地下五层，那里藏着魏轩的意识分身。”

唐雨柔打开终端，查看神盾中心的结构图，上面标注着通道、实验室和防御弱点。0730坐在她的身旁，仿生臂上的蓝光稳定闪烁：“雨柔姐姐，我能感觉到神盾中心里有很多意识信号，很痛苦。”

两小时后，悬浮车抵达神盾生命延续中心附近。这座建筑表面是普通的医疗中心，外墙洁白，门口有安保人员站岗，内部灯火通明。李墨尘将车停在远处的停车场，三人步行绕到后门。

“我去引开守卫，你带着0730从通风管道潜入地下五层。”李墨尘掏出一把银色手枪，“通道里有监控，我已经帮你黑掉了，注意避开巡逻的守卫。”

唐雨柔点头，抱着0730钻进后门旁的通风管道。管道狭窄，只能勉强爬行，内壁的金属冰凉，蹭得皮肤发疼。0730打开照明功能，光线照亮前方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

爬了约莫十几分钟，两人从通风口钻出来，落在地下五层的走廊里。

走廊两侧是透明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一个个休眠仓，里面的人头上都插着细小的神经元接口，连接着天花板上的管线，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的意识被抽走了。”0730的声音发颤，指着实验室里的小孩实验体，“和之前被囚禁的同伴一样。”

唐雨柔的拳头握紧，眉头紧皱。她沿着走廊往前走，来到核心控制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