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里的荧光与呐喊》

一、印着号码的应援棒

傍晚的体育馆被夕阳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我攥着两张皱巴巴的门票站在入口处，指腹反复摩挲着票面上印着的“7号”——那是马嘉祺最喜欢的篮球队员的号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就看见他背着双肩包跑过来，白色T恤被风吹得贴在身上，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滑。

“没迟到吧？”他把手里的两杯冰可乐塞给我一杯，拉环“啵”地弹开，气泡溅在手腕上，像撒了把碎钻，“刚才买应援棒排队，耽误了点时间。”

我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两根荧光棒，一根印着7号，另一根印着歪歪扭扭的笑脸。“这个笑脸是你画的？”我捏着那根特别的荧光棒晃了晃，颜料还带着点未干的黏性。

“顺手画的。”他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觉得跟你很像，看比赛肯定会笑个不停。”

体育馆里已经坐满了人，欢呼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漫过看台。我们找到座位时，球员刚好进场热身，7号球员穿着红色球衣，运球时膝盖弯成流畅的弧线，引得全场发出一阵尖叫。马嘉祺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指着场边的广告牌笑：“你看那个汽水广告，不是你上次说难喝的牌子吗？”

“明明是你说难喝，还抢我的喝了半瓶。”我用荧光棒戳了戳他的胳膊，却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汗津津的，带着冰可乐的凉意，比手里的荧光棒还让人安心。

热身赛开始时，马嘉祺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简易的战术图。“你看7号的三步上篮，”他的指尖在图上划了道弧线，“他总爱在第三步时变向，防守的人很难预判。”

我凑过去看，发现本子里夹着张剪报，是去年7号球员受伤时的报道，旁边用铅笔写着“早日康复”，字迹跟他给我写的请假条一模一样。“你居然还剪这个？”我笑着翻到下一页，发现里面贴着我们去年看球赛的票根，边角都磨圆了。

“留着纪念啊。”他把本子收起来，刚好赶上7号投进个三分球，全场的荧光棒瞬间亮起，像突然绽开的银河。他举起印着7号的荧光棒用力摇晃，红色的光映在他脸上，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二、中场休息的棉花糖

第一节结束时，比分咬得很紧，双方只差两分。马嘉祺拉着我往小卖部跑，人群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他下意识地把我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牢牢攥着我的应援棒。“想吃棉花糖吗？”他在我耳边喊，声音被周围的喧闹揉得软软的，“上次你说看球赛就该配棉花糖。”

粉色的棉花糖在灯光下泛着柔光，我咬了一口，糖丝粘在嘴角，被他伸手擦掉。“像只偷吃的小仓鼠。”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指尖带着点棉花糖的甜味。我们往回走时，路过球员通道，刚好看到7号球员在喝水，他的球衣沾着汗，领口的号码被浸成了深色。马嘉祺突然停下来，举起荧光棒喊了声“加油”，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清晰。

7号球员转过头，对着我们这边笑了笑，还挥了挥手。我看着马嘉祺瞬间红透的耳朵，突然想起去年他在演唱会上，对着舞台上的歌手喊“我喜欢你”，回来后懊恼了三天，说声音太大被周围的人听到了。

“你刚才喊那么大声，不怕被听到啊？”我故意逗他，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徽章，是7号的卡通形象，背后别着个别针。“刚才排队买棉花糖时看到的，”他把徽章别在我的包上，“算是纪念。”

中场表演开始时，全场的灯突然暗下来，只有荧光棒在黑暗里闪烁，像撒了一地的星星。马嘉祺突然碰了碰我的手，我们的荧光棒在黑暗中轻轻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塑料碰撞声。“你看那边，”他指着对面的看台，那里有人用荧光棒拼出了“7”的形状，“好厉害啊。”

“我们也来拼一个？”我举起笑脸荧光棒，在他手心里画了个圈，“拼个笑脸怎么样？”他的手突然收紧，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像藏着只扑腾的小鸟。

表演到一半时，主唱突然唱起首老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听的那首。马嘉祺的声音混在全场的合唱里，有点跑调，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我侧过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荧光棒的光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像把刚才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了光里。

第二节开始前，马嘉祺突然递给我个东西，是用红色荧光棒折的小戒指，接口处用胶带缠得整整齐齐。“刚才在座位上折的，”他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戴着玩。”

我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看着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场边的广告牌还亮。比赛重新开始时，7号球员投进个漂亮的压哨球，马嘉祺兴奋地抓住我的手跳起来，我们的戒指在灯光下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这个进球鼓掌。

三、决胜局的呐喊

下半场开始后，对方突然改变战术，死死盯着7号球员防守，他连续几次投篮都被盖帽。看台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马嘉祺的手紧紧攥着应援棒，指节都泛白了。“别担心，”我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他在调整呼吸，肯定在想办法。”

果然，暂停时7号球员跟队友说了几句，回到场上后突然开始传球，把对方的防守引到边线，然后在最后一秒把球传给内线，队友轻松上篮得分。“我就说他很聪明吧！”马嘉祺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差点把手里的棉花糖掉在地上。

最后五分钟时，比分还是平局。7号突然在中场断球，带着球往对方篮筐冲，身后跟着两个防守队员。全场的呼吸仿佛都停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敲着耳膜。马嘉祺突然站起来，举起荧光棒大声喊：“加油！7号加油！”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看台上格外清晰，7号球员像是听到了，突然加快速度，在防守队员起跳的瞬间，身体在空中拧出个漂亮的弧度，篮球擦着篮板飞进篮筐——压哨绝杀！

全场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马嘉祺抱着我转了个圈，棉花糖的糖丝粘了我们满身。“赢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睛却亮得惊人，我突然发现他的睫毛上沾着点泪光，像落了颗星星。

球员谢场时，7号球员特意往我们这边挥了挥手，还把手腕上的护腕摘下来扔向看台。马嘉祺伸手去接，却没接住，护腕落在前排观众手里。他有点失落地挠了挠头，我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东西给他——是刚才在小卖部买的护腕，跟7号的同款，上面用马克笔写着“7”。

“这个给你。”我把护腕塞进他手里，“比他扔的那个新。”他突然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呼吸里的棉花糖味混着汗水的咸，像这个夏天最甜的汽水。

四、散场的路灯

走出体育馆时，夜风格外凉，吹得人心里软软的。马嘉祺手里还攥着那根7号荧光棒，红光已经暗了下去，像快要熄灭的星星。“刚才太激动了，”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好像比自己打球还紧张。”

“你上次打班级赛，最后一秒投进绝杀，比这激动多了。”我想起他当时抱着队友跳了老高，下来时差点把我撞倒，“还说‘这才是篮球的魅力’。”

他突然停下来，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没干透的画。“其实，”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比平时低些，“我刚才喊加油的时候，一半是给7号，一半是给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荧光棒，突然明白过来——他刚才攥着我的手那么紧，眼睛里的光那么亮，或许不只是因为场上的输赢。晚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像在替我们没说出口的话打节拍。

我们沿着马路慢慢走，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突然拉我进去买了两瓶热牛奶。“刚才喊太多，嗓子都哑了。”他把牛奶塞进我手里，自己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奶渍沾在嘴角，像只偷喝牛奶的猫。

快到家时，马嘉祺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是用刚才的棉花糖棍做的小风车，叶片上贴着7号的贴纸。“送给你。”他把风车举起来，晚风一吹，叶片转得飞快，“下次看球赛，我们还带着它。”

我接过风车，发现棍上刻着个小小的“祺”字，刻痕里还沾着点粉色的糖渣。抬头时，正对上他的目光，路灯的光在他瞳孔里晃成一团暖黄，像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装了进去。

“其实我刚才许愿了，”我转动着手里的风车，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希望下次看球赛，还能跟你一起。”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比手里的热牛奶还暖。“不止下次，”他说，“以后每一场都一起看。”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又拉长了些，小风车在手里转啊转，把夜色转成了甜甜的棉花糖味。远处体育馆的灯光还亮着，像颗不会灭的星星，而身边这个人眼里的光，比所有的荧光棒和路灯都要亮，照亮了我们走的每一步路，和那些藏在呐喊声里的、说不出口的喜欢。